九曾问过苏幕遮一个问题:遇见竹夫人与迦难留,先杀谁?
“跑!”苏幕遮。 23US.更新最快
九于是换了一个问法:竹夫人和迦难留最好不要遇见谁?
“竹夫人。”苏幕遮回答的很干脆,“只要是男人,一定要祈祷自己不要遇见竹夫人。”
敢窥视师姐沐浴的苏幕遮居然如此,竹夫人的邪恶可见一斑。
竹夫人不是她的本名。
“竹夫人”本是民间夏日床上取凉的用具,又名青奴,可拥抱,可搁脚,深受江南百姓喜爱,几乎每家床上都有一个。
当时邻人称她为竹夫人,用意可想而知,无非是些人尽可夫的恶毒言语。
若只如此,尚称不上恶。
但掀开竹夫人的罪状,屠杀一村,毒杀一城只是让人触目惊心,她对付男人的手段才让人心惊胆战。
世上之欢乐,男欢女爱最让人食髓知味。
但若在将要攀上巅峰,洒下最后欢娱时,被生割掉下体,成为不能人道的太监会如何?
这种痛苦仅是念头在苏幕遮脑中闪过,他就会感觉到下体一凉的。
而竹夫人对付男人的手段就是如此。
苏幕遮自然心惊胆落,祈祷不要与之相逢了。
竹夫人屠村灭城,名震江湖后,又以此法子对付过不计其数的男人。
后来江湖人也知道了她的“竹夫人”之名,也认为她水性杨花,“竹夫人”名字正好,渐渐也忘掉了她的真名姓。
竹夫人的恶名由此在江湖传开了。
至于她为何变成这般,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或许竹夫人本人也快忘记了。
有传她是在练一门邪恶功夫,但所有江湖人都不信,江湖上也从不曾出现过这样残忍的武功。
九、司马辽三人中,唯有游侠儿勉强算是个老江湖了。
他不知道何时何地与竹夫人有过一面之缘,是以认出了竹夫人。
竹夫人打着油纸伞,本在打量九,听游侠儿道出了她名姓,也有些意外,移目过去,惊咦一声,“是你?”
九三人在酒楼,与站在屋的竹夫人隔街而望,有细雨淅淅沥沥,竹夫人又轻启朱唇声语,他们三人应是听不到的。
但竹夫人的话清晰可闻,似凑在他们耳旁轻声呢喃,软软的,带着江南女子的婉约与温情,还有成熟女子的魅惑与妩媚。
只听声音,司马辽的身心就酥了半截。
“真好听。”司马辽情不自禁的。
九奇怪的看了司马辽一眼,“这有什么好听的?”
“你是雏儿,其中的韵味你不懂。”司马辽。
“去,你不也是。”
九可知道,司马辽也是一江湖菜鸟,不然也不会被妙笔书生忽悠为剑七十三,又挑战剑三十三的笺花了。
他又扭头打量游侠儿下半身,惊奇道:“她居然认识你!”
“偶然见过一面。”游侠儿不解的看九,“有什么好大惊怪的?”
“你……”九指了指他下面,“还在吧?”
游侠儿看了看还在沉醉的司马辽,又看了看认真的九,不由的扶额,“你们的想法为什么就这么奇怪啊?”
这是因为九向来将苏哥儿的话奉为圭臬。
苏哥儿竹夫人如同蛇蝎招惹不得,九虽不怕,也觉得招惹不好。
现在游侠儿居然认识她,在九简单的脑子里,游侠儿一定是讨不了好的。
他们三个在这儿或沉迷,或怜悯,或扶额时,竹夫人已经将目光收了回去,伸手道:“将弗神医的灵药交出来。”
“什么灵药?我不知道。”被细雨打湿,公子打扮的女子理直气壮的。
相比竹夫人的妩媚轻柔,她的声音要明亮清脆的多,如出谷黄莺,充满少女的活泼。
“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咯?”竹夫人嘴角又挑起毛骨悚然的笑,她抬腿一步,身影一闪,距离已由六步拉近三步。
“慢着!”女子忙道,她客知道竹夫人的厉害,忙将一黝黑光滑的药丸从怀中取出。
“给你!”女子抬手,中指一弹,药丸离手而去,竹夫人伸手要接,怎知药丸竟是朝着对面酒楼三人而去的。
“找死!”被戏弄的竹夫人怒了,身子倏忽间消失在了原地。
“快接着!”女子后退,不忘朝三人喊。
“好!”九大应一声,身子跃出酒楼窗子,向药丸抓去。
“这人是不是傻?”游侠儿与司马辽对视一眼。
他们压根不认识这女子,她把药丸扔给他们是显而易见的脱身计,怎知这傻子就上当了。
竹夫人也知道女子在打什么主意。是以不管药丸,她的身子如离弦箭矢射到女子身旁,一脚将她踹下了屋檐。
而后才一跃而下,向尚在空中的药丸抓去。
她穿着一身红衣,打着油纸伞飘飞在白墙黛瓦,清明细雨之中,如同在泼墨的山水画间,缀了一红,甚美。
九先行,药丸又是朝他来的,是以先一步拿在了手中。
但竹夫人的轻功,九方才已经见识过了,现在则更为震撼。
只见后起步的她,几乎在刹那间来到九身旁,五指成爪,向九握住药丸的手抓去。
时迟那时快,九见竹夫人抓来,左脚踩在右脚脚背上,腰一拧,身子借力,脚踏太乙九宫,在虚空中使出太乙神功来,身子距竹夫人手掌毫厘,一闪,闪到了竹夫人身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转身便扶住了正好自由落体跌下来的女子。
“披上!”九将身上的蓑衣解下来递给她。
“啪啪。”竹夫人拍手,“药王谷的太乙神功果然名不虚传。”
“你的轻功也很厉害。”九将斗笠抬了抬,正眼看着竹夫人,认真道,“从不曾见过这般快的轻功。”
“刹那。”竹夫人。
“什么?”九不懂。
“她的轻功叫刹那。”女子将九头上的斗笠直接取了下来。
“哦,记住了。”九认真头,又回头质问那女子,“你干嘛?”
“讨好女孩子要全套。”女子指了指她发丝上的雨水,它们顺着头发流到了衣服内,那是蓑衣遮挡不住的。
“谁要讨好你?”九又将斗笠抢了过来,“莫名其妙。”
“你!”女子又气又不知该什么。
她是不知。苏幕遮只教导九,看到女子有衣不遮体或湿身尴尬时,给予帮助遮挡是君子所为。
至于讨好女孩子,那是什么?
苏幕遮表示自己玩的是养成,虽然不知养成的是谁。
是以,苏幕遮没教,九也没学。
在九看来,已给了女子蓑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斗笠,“我才不想被料峭春雨淋到。”
“咳咳。”司马辽不知何时也跃了下来,他笑呵呵的将自己斗笠递过去。
“他是榆木做的,姑娘犯不着生气,来,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