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主教一口气灌了大半瓶酒，然后打了个嗝。
“啊……”他舒坦地叹了口气，“舒坦了，好几年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查尔斯悄悄地放了一个风系魔法，把约翰主教那边的酒气给吹到一边。
俗话得好，出门在外，礼多不怪，虽查尔斯此时不喝酒，但是备着一些好酒拿来送礼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约翰主教的酒量似乎不怎么好，他的脸很快就红了起来。
上辈子在工地的时候，查尔斯听一个工人喝酒醉的人分为三种类型：醉了就睡的猪型，醉了就一个劲话的狗型，醉了就多动症的猴型。
约翰主教看起来属于狗型，他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丰收神殿过得苦啊！”
“当年还以为菲利普能让我们雄起一把，结果谁都没想到他英年早逝啊！”
查尔斯此时拿着一杯果汁，他和约翰主教碰了一个，然后问道：“为什么你们过得那么苦呢，我看其他的神殿日子过得不错啊？”
这是他心头的一大疑问，农业是封建社会的支柱产业，不像灵魂与梦境之神那样可有可无，没理由混得那么惨啊。
“唉……”约翰主教叹了口气，“奴隶制度、魔兽侵害和实力至上主义这三座大山阻碍了我们的发展啊。”
查尔斯想了一下，发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灵光。
约翰主教又给自己灌了两口酒，他继续道：“你年纪还，可能不知道从事耕种和养殖的人里面，奴隶占了绝大部分。”
查尔斯点了点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所以咯，农作物丰收与否和奴隶们有什么关系？”约翰主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忧伤。
查尔斯再次点头，像莫德蕾德以前那种冬天的时候只能挤在马粪堆里取暖的日子，农庄里的收成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甚至她在农庄管事的眼里还没有那些牲畜值钱，牲畜是商品，而她算是消耗品。
“对那些农庄的管事而言，地里面出产的西够了就好，多了他们的主人也不会给他们多少奖励。”约翰主教继续一边闷着酒一边道，“只要他们管的地不出事他们就心满意足了，他们只有在地里面遭病遭虫的时候才会来找我们。平时的田间管理早就写成书出版了，没事的时候按部就班就行。”
查尔斯继续点头，莫德蕾德还能拿来做例子。她以前所在的农庄出事了，农庄的管事才拿她来做报酬去请冒险者。
看到约翰主教手中的酒瓶子空了，他又拿了一瓶酒递了过去。
约翰主教接过酒瓶后开了盖子又喝了起来。
“然后就是魔兽了。”约翰主教看来开始喝高了，“农庄对魔兽来简直就是飘着饭香的厨房，吃草的、吃肉的魔兽都喜欢去那里找吃的。相比于如何让田地增产，人们更希望能杀死那些魔兽。”
查尔斯叹了口气，莫德蕾德又可以拿来做例子了。
这时约翰主教一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格雷戈尔向查尔斯他们两人告罪一声后就扶着约翰主教回房间休息。
剩下的那个实力至上主义约翰主教没，但是查尔斯也能想得出个大概。
人类社会这里，绝大部分平民靠的是军功封骑士从而进入贵族阶级，只有极少数人靠的是高超的缝纫、锻造等手艺活，在忙活一辈子后在年老时得到主人赏赐的一个骑士爵位。
靠粮食增产封爵那是几千年来闻所未闻的，菲利普的“大贤者”头衔是荣誉称号，而不是爵位。
在这种情况下，对农业生产的追求就低到了最低的限度。
锻造神殿那边还好一些，虽然他们的技术发展也触摸到了天花板，但是好歹他们制作的武器是刚需，所以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然而很多锻造神殿的信徒根没能发现掩盖在大量武器需求之下的发展危机。
不久之后格雷戈尔回来了，“两位客人，休息的房间准备好了。”
然后查尔斯就有点尴尬了，格雷戈尔只给他们两个准备了只有一张床的客房。
虽然客房还有不少空着的，“抱歉，我们这里只剩下一套可以用的被褥了。”格雷戈尔是这么的。
就着房间里蜡烛的光芒看到阿尔托莉雅的脸上没有异样的表情，查尔斯放弃了从他的储物戒指里拿出备用被褥的打算。
月明星稀，晚上出来觅食的鸟类在树上“咕咕咕”。
阿尔托莉雅感觉到背后的查尔斯辗转难眠，于是翻过身去，她看到了查尔斯睁着眼睛正看着天花板。
她轻声问到：“怎么了，睡不着？”
“嗯。”查尔斯回了一声。他刚才原想到梦境里面溜达一圈的，但是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就退出登录了。
“有心事？”阿尔托莉雅问道。
查尔斯又“嗯”了一声。
“看？”阿尔托莉雅轻声道。
查尔斯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道：“农业是根，为什么大家都不去重视呢？”
阿尔托莉雅伸出手来摸了摸查尔斯的头，道：“菲利普曾经过，这个世界生病了。农业和工业应该是第一产业与第二产业，但是千年来这个世界变得来不重视这两个产业了。连带着，丰收神殿和锻造神殿也开始衰落。丰收神殿现在的样子你也见到了，锻造神殿的主要信徒只剩矮人了。”
一点灵光在查尔斯的脑海中闪烁了一下，一个猜想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怎么了？”阿尔托莉雅发现了查尔斯的异样。
“没事。”查尔斯换了个话题，“刚才道了遗传，你不觉得莫德蕾德和你长得太像了吗？”
阿尔托莉雅掐了一下查尔斯的脸，有些阴森森地道：“你想什么呢？”
查尔斯乖巧懂事地回答：“我的意思不是莫德蕾德是你的后代，我的意思是她的祖上很可能是和你一样的人。”
“我也这么想过，因为她的身上带着一丝我们这种人的味道。”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或许他们没有加入那场战争，而是隐居起来了吧。”
这时查尔斯“嘿嘿”一笑，问道：“你有没有打算给莫德蕾德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结果阿尔托莉雅“呵呵”两声，“怎么，你想帮忙？”
查尔斯发现自己好像踩地雷了，于是转移话题，“这么多年来就没有让你心动的人吗？我看菲利普当年也是一表人才吧。”
“他看我的眼神一直乖乖的。”阿尔托莉雅道，“他看我就像是在看孙女一样。”
接下来查尔斯感觉到了一丝杀气，阿尔托莉雅道：“而且，你知道菲利普对我做过什么事吗？”
查尔斯摇了摇头。
阿尔托莉雅气鼓鼓地道：“他让人挖了个坑，然后让我下去。”
查尔斯等了半天，结果没有等到下。于是他问道：“难道他打算春天的时候把你种到地里，到了秋天的时候就能收获一箩筐的你了？”
这时阿尔托莉雅搂过查尔斯，“不那事了，糟心。睡觉吧，要不要我像哄莫德蕾德睡觉那样唱摇篮曲给你听？”
查尔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