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看一那认真的表情,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王曦就是个不会怎么拒绝别人的人,他大脑速运转起来。怎么办?还有什么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这个时候,自己直接撒腿就跑,一还能来追自己不成?果然最简单的办法就最是实用啊!
一见王曦慢慢转过身,但还没有迈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道:“王曦,心点,把这个带着,就没虫咬你了。”
完,从树上扔下来一个西。
王曦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是一个香囊。很淡很淡的药香味从里面发出,上面还带着一的体温。
“收好!挂脖子上!别弄掉了!”一在上面喊着。很明显这西也是她从自己胸前刚取出来。
王曦的脚步有些迈不动了。
尽管九月,但寨子里依稀可闻蝉鸣。气温宜人,阳光明媚。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么一个十字绣香囊啊······
佳人递过,眉目传情,他却只会好香啊。
王曦自嘲地笑了笑,回到现实,拿着香囊,神情恍惚,叹了口气,开始一步步向远走去。
循规蹈矩这么多年,疯一盘吧。
可还没走出两百米,就听得一在后面叫:“王曦,等等我,我来啦!”
王曦回头,一个矫健的身形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一道:“差点忘了,我就是最后一个,就是等你的。你都走了,我还在那里干嘛。走走走,去阿吉那里,你体力跟不上我们先慢慢跑。”
王曦木讷道:“哦,那这香囊······”
“你留着吧,送给你了,我自己再做,是不是好香?”一在后面像拱牛似地用两只手推着王曦的背向前进。
“是······是很香······”
“那你快戴起来,心蛇咬你!”完,停下脚步,蹿到王曦前面,用手比了个蛇形在他面前晃,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还啄了啄王曦的手臂。
王曦笑道:“它们还能区分得出来我是拿着的还是戴着的?”
一一愣,又啄了它两下:“就是晓得!就是晓得!还不走?万一真来羊了你跑都跑不赢!”
王曦乐了,一般情况下是狼来了才跑吧。这羊来了跑都跑不赢的法还第一次听到。
王曦似乎比刚才要冷静些了。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啊?现在走的话别不好看,估计逃不出一的魔爪啊。
他心里的退堂鼓打得咚咚响!
“一啊,给你个事儿,你看这样行不行?”王曦酝酿着措辞。
一好奇道:“什么呀?”
“你看,你如果我也来了,那么被发现时就不会被处罚。万一只是你阿爸不会处罚我,只处罚你们呢?我觉得你这个计划不是太保险。”王曦一副设身处地替他人着想的表情。
“呀!”一显然没想到,来这个计划就没经过深思熟虑,是她自己想当然。经王曦这么一,她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个巨大的漏洞。
可能性很大啊!
王曦趁热打铁:“所以,干脆叫大家撤了吧。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不忍心看你被责罚啊。”
一在那里踱着步,似乎遇到了个天大的难题。良久,下定决心开口道:“不行!行走江湖,话算话!答应了带你去宰羊就要去,怎能因为害怕责罚就不去了呢?师兄陪我逛街看电影都没有怨言,这点风险怕什么?”
似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不知不觉中,一又把他称为了师兄。
见劝不回来,他又生一计。此时,王曦觉得自己简直灵感多多。
“一,这样,你也知道我话没什么份量。要不我去把周师兄和柳师兄叫上。如果真有事儿,那么你阿爸肯定不会责罚我们。而我们三个一起向代师叔求情,他再向你阿爸求情。代师叔的面子你阿爸会给吧?”
要死一起死!自己既然被拖下水了!那必须把两位师兄拖下水!
一立刻觉得得好有道理,一个熊抱,把王曦直接抱了起来,还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师兄最聪明了!最好了!”
王曦见成功了,知道这个去劝的人选非自己莫属,连道:“哎呀哎呀,一放我下来,要晕了要晕了。”
一劲儿大,他下意识地两手搂住了他的颈背,拂过了一的秀发。
王曦的脸红了,手心也出汗了。很明显肚子上感受到的两团柔软是一的胸部。
只是,这感觉怎么有些怪怪的,有点硬?不会是胸肌吧?
似是高兴够了,一将王曦直接杵下,道:“那我去阿吉那里等你,你记得路吧?”
王曦被杵得有点儿晕,这时什么他都答应,哼哼,去了就不回来了,到时就劝自己两位师兄劝不动,自己又在寨子里迷路了,简直完美啊!
“记得记得,那我先去叫师兄。”完,不敢再看一的眼睛,逃也似地想着来路跑去。
才跑出十米,就听得后面传来“呀”的一声。
又搞什么幺蛾子?
王曦蹲下脚步,回头一看,一跑了过来。胸前······有些湿润的痕迹?一边走还一边往怀里摸?
一走到跟前,从怀里摸出······几瓣柚子?!
“哎呀,还拿给大家尝的,都压烂了,你等下,我挑下!”完,在那里认真地选着。
约一分钟的光景,一递过来三瓣有些变形了的柚子,塞进王曦手里道:“你压烂的,你吃!便宜你了!”似是觉得自己有求于人,语气过于生硬不好,她又道,“想着你喜欢吃,来我也还给你留了的······”
完,也不等王曦回话,飞一般跑了。
王曦站在原地,手里捏着这不像样子的柚子,望着一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下意识地拿起一瓣准备塞进嘴里,可动作又停住了。
不行!我又不是变态!这柚子怎么能吃!
可扔掉?他突然发现又有些舍不得······
他把香囊挂在脖子上,手里心地抓住这乱糟糟的柚子,慢慢走去,样子不出的沮丧。
“王曦!赶快回来!你要是不来,大家会笑我的!”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一在远处对他挥着手,笑容在阳光下十分灿烂。
真的不回来吗?
一的话似乎特别多,刚走两步,又有声音传来:“王曦!我在你身上下了蛊!你敢骗我,就要肚子痛!”
必须得回来!
很多年后,两鬓斑白的王曦在墓前撒酒时,总是会回忆起后来很多次这个类似的下午。总会不由地哭着笑骂道:“两个怂货!都他妈被一带偏了!跑起来比兔子还快!就他妈坑我一人!”
当弟子的不明师傅为何总是来看望这两个无碑墓,不知如何安慰。
这时,王曦就会回过头来道:“所以啊,有个好师兄真的很重要!如果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两个!”
“来,一买的柚子!有钱!一人一个!”
整整齐齐地放在墓前。
远处,黑白无常驻足眺望,白无常骂道:“都当师傅了还这么没出息!”
黑无常跟腔:“就是,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谁稀罕这个柚子?也不知道烧点干货?”
“啥呢!老子听得到哈!”王曦头也不回。
一阵清风吹过,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师傅在对谁话。
有胆大的弟子悄悄问:“师娘,这埋着的两人谁啊?一又是谁啊?”
“哼!怂得那样!知道也就在这里提那个名字我不会他!所以来得这么勤!哪家清明节一年过十二次?!”
“您给师傅?每个月都跑,还专抽周末,耍都没法耍。”
一阵清风吹回,发言的弟子头上似是被重重地敲了两下。
刚出现的新任楚江王站在黑白无常身后收回手道:“是比你俩差多了,每次开会,都躲着我不敢过来,生怕我他!从一开始,他就怕我他!”
尊师重道,里院的规矩,即使生死相隔,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