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里映出男人神情空白的脸。
一向都习惯于飞速运转的大脑这一刻突然像是罢工了一般一片空白，在还来不及产生任何想法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嘶吼起来，
“她是回来报仇的！她要杀了我！要杀了我的孩子！”
“夏云端这个贱人！死了还不肯放过我！她和程致远一起杀了我的孩子！”
一阵毫无意义的崩溃重复之后，女人发出尖锐的叫声。
耳膜震痛，清醒过来的楚衍抬手关掉了录音笔，然后在过于安静的空气里慢慢扯出一个荒谬的笑容，
“开什么”
这荒谬的笑突然如同被胶水黏住了一般，渐渐定格成一个苍白而勉强的样子。
他垂眼看着那叠资料，正好翻到沈翩跹进入娱乐圈之时的内容。
从不务正业阴郁内向的不良少女，到笑容肆意倔强灿烂的娱乐圈奇迹新人之间的转变，仿佛就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中间没有任何的过渡。
楚衍慢慢的继续往后翻去。
进入盛世，拍魔法少女，被赶出沈家，住进盛世大楼，住进程氏旗下的公寓，而且还是在程致远隔壁，期间和沈家人没有任何联系，再后来便是程致远从某天开始对她来多的关注
还有，还有压倒宁氏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记得宁浩宇在将明珠股份卖给他的时候过，夏云端在苏黎世银行还有一笔二十亿的存款，而他递交上去的遗产转移审批已经下来了，只要亲自到银行填写资料便可以成功转移这笔资金。
“有这笔钱在，宁氏不但不会倒，只会更上一层。”
他至今还隐约记得那次电话会议里那个男人自信满满的声音。
那么最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事情急转直下，让宁家落得这步田地呢？
楚衍放下资料，抬手按了内线电话，
“连线苏黎世银行的VIP会客室。”
“好的bss。”
秘书姐恭敬的照办，只片刻的时间，听筒里嘟的一声，响起了流利而语气恭谨的英语，
“希尔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今年五月，有一位姓宁的帝国男子来取走了一笔二十亿左右的遗产，而遗产的主人名叫夏云端，有这回事吗？”
一向以保密性第一为规则的苏黎世银行接待人员在这一刻仿佛忘记了那条铁一般的规则，只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便开口道，
“您对了一半。”
“那位姓宁的先生的确是想要取走夏姐的遗产的，可他并没有成功。”
“在完成手续之前，有人给我打来电话，用录音完成了密码吻合，取走了这笔遗产，因此那位宁先生什么都没有得到。”
“因为太过离奇，所以这件事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取钱的人”
电话这头的男人无声的动了动喉结，
“取钱的人是男是女，电话里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那边的老人微微笑了笑，
“那位姐的声音非常好听，是标准的伦敦英语，话的内容我记不得部，但有两句倒是印象深刻。”
“她，除了我之外来取钱的人不是偷就是杀人犯。还有”
“我要取走我的钱。”
·
阳光是淡淡的金色，将忙碌的片场都染得微暖。
楚衍慢慢收回视线垂下眼睛，脸色在天光里是近乎透明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