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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回到穆思蓉闺房的时候，差不多已是亥时了，穆思蓉和如诗如画尚未上炕，都在木椅上坐等。</p>
“蓉儿，我和穆主有事要谈，你怎么不早些上炕休息？”</p>
“婢子不困，”穆思蓉尽力将双目张到最大，却忍不住打个哈欠，只得讪讪地道：“大都督事情多，婢子一向帮不上忙，等着伺候大都督也是应该的……”</p>
“哈哈，睡吧，明日还要赶路！”李自成搂着穆思蓉，用目光扫了如诗如画一眼，二婢乖巧地过来为李自成和穆思蓉宽衣。</p>
上了热炕，李自成酒劲上涌，热血立时沸腾起来，躺到穆思蓉身边，这一段时间，穆思蓉为了感激李自成，一直都是和如诗如画共同伺候着他，今日只是惯例。</p>
穆思蓉抓住李自成作怪的大手，却是贴着他的耳朵，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大都督，婢子可能有了……”</p>
“有了？”李自成忙停下动作，喜道：“蓉儿怀上了？”</p>
穆思蓉早已羞红了脸面，幸好闺房中的灯火早已灭了，什么也看不见，“还不能完确定，不过，应该是**不离十……”</p>
“啊，蓉儿也要做娘了……”</p>
“大都督，禁声！”穆思蓉护羞，忙用手沿着李自成的口。</p>
“怕什么？”李自成用舌头舔着穆思蓉的手心，含糊不清道：“这是喜事，别人高兴都来不及，若是蝶儿，恐怕闹得世界都知道！”</p>
穆思蓉暗自娇笑，却又叹口气，悠悠地道：“婢子这段时间都不能伺候大都督了……”</p>
“这……”李自成知道，穆思蓉这么长时间才怀上，心中一定十分担忧，遂侧身在她身边躺下，将大手搭在她的腹上，轻轻摩挲着。</p>
“大都督别闹了，”穆思蓉将李自成推开，“闹得婢子心慌……”</p>
李自成苦笑着摇头，只得在她额头上亲了口，返身爬到炕床的另一端，在脸蛋上一摸，知道是如画，便道：“如画会作画吗？”</p>
如画“咯咯”娇笑：“婢子不会作画，婢子只会在大都督的胸口画圈圈……”</p>
李自成在她的脸蛋上一拧，转入另一侧，捏着如诗的鼻尖，道：“如诗会做诗吗？”</p>
如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笑道：“婢子也不会做诗，婢子只会将身子洗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任大都督来做……”</p>
李自成怒了，两个青衣婢，竟敢合着伙调戏都督，看都督怎的收拾你们？一时莺声燕语、娇祈连连……</p>
天明之后，李自成写了一封亲笔信，将穆英帆的事，拜托给西宁知府陈大虎，随即整理行装回程。</p>
上次的大型马车还在，载了穆思蓉与如诗如画，李自成与亲兵们骑马，穆青山带着穆英宸、穆英帆，一直将他们送出西宁城外十里，才停下脚步，直待穆思蓉的马车不见影儿，才回去。</p>
李自成回到兰州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八了，当晚在高桂英的房中歇了，次日一早，李自成便去了西南角的火器局。</p>
门房陈三娃、苏子见到李自成，再不敢索要红牌，叩拜之后，心地送入内院，刘将李自成迎入研发部，奉上茶水。</p>
李自成捧着茶水，却没有品尝，“刘局长，火器局迁来兰州，时日不多，现在开始生产了吗？”</p>
“回大都督，虽然搬迁的工作比较繁琐，但由于兰州面先期准备充分，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已经生产三日了，”刘道：“只是人员没有齐整，要想面恢复生产，尚需三五日时间！”</p>
李自成点点头，道：“到了兰州，必定要扩大生产量，怎么样，安排好了吗？”</p>
“大都督放心，这个不难，只要有银钱，”刘道：“属下会尽快招聘人手，然后将生手与熟手搭配，因为实行了流水线生产，每名工人只负责一道工序，最多三五日时间，生手就会成为初步的熟手。”</p>
“银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尽快让大都督府划拨专门的资金！”李自成现在不差钱，兰州府库中还存在一百六十万两，即便除去汤若望修筑蜀道的花费，至少还有一百二十万两，再，成都的府库也是存着一百六十万两，他正不知道怎么花呢。</p>
“那属下就放心了，”刘拱手为礼，道：“属下预备，火器局扩大生产能力，至每月生产五百支步枪、十门山地炮、两门榴弹炮，还有部分火药包……”</p>
十门山地炮还差不多，但五百支步枪，实在太少了，除了第八营，几大步兵营都要扩军五千，光一个营的步枪便是十个月的时间，各营正在使用的步枪，还会有损毁，需要修理的。</p>
李自成思索片刻，道：“暂停榴弹炮的生产，将主要力放在步枪的生产上，每月至少八百至一千至，招聘短期工人，将来生产上达到饱和，可以解聘。”</p>
“属下明白，”刘道“大都督，扩大生产没问题，但将步枪的产量扩大一倍，库存的生铁就有些紧张，属下担心，难以维持长时间的生产……”</p>
“生铁不用担心，来自西川的生铁，最多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到达，”李自成笑道：“怎么样，还有什么难题？”</p>
“那就没有了，大都督放心，属下尽快让火器局满负荷运转！”</p>
“这就对了，”李自成道：“前线的将士们，可是等着步枪与火炮呀！”</p>
刘忽地站起身，行了军礼，“大都督放心，属下是军人，若是误了事，属下会提着脑袋来见大都督！”</p>
“好好，刘百户快坐下，”李自成轻叹一声，笑道：“火器局迁来兰州，规模扩大了，刘百户这百户之职，也该升一升了，从即日起，领从千户之衔！”</p>
“属下多谢大都督！”刘慌忙下跪，叩拜在地。</p>
“起身吧，不用多礼！”李自成笑道：“还有一事，上次让你们研制舰炮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p>
“大都督，属下集中了唐金、赵家才等火炮面的英，倒是铸造了两门火炮，”刘面现忧色，“可是，我们只能在陆地上试验，西宁附近，并无大型船只提供实战操训，所以，属下不能确定，这两门火炮能否安装至舰船上……”</p>
这的确是个问题，舰炮必须在战舰上试验，舰炮发射的时候，船身会发生剧烈的晃动，与陆地上差别很大，而舰炮又是十分沉重，运输起来十分不便。</p>
李自成思索片刻，道：“现在火器局来到兰州，不是靠近黄河吗？征集数艘大船，去黄河上实地试验！”</p>
“属下怎的没想到？”刘挠了挠头发，讪讪一笑，“属下明白了，属下不日即可去黄河上试验，大都督要看看吗？”</p>
“你们先试验，”李自成想了想，他也不懂舰炮的事，便道：“等汤先生回到兰州，让他去看看！”</p>
“是，属下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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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乾清宫西暖阁。</p>
朱由检低着头，正在不知疲倦地批阅各地送上的奏章，张彝宪已经站了一个半时辰了，他恐怕自己打瞌睡，便在鞋底放上一排竹针。</p>
但他实在太疲倦了，站了半日，竟然比批阅奏章的朱由检还要辛苦，上下眼睑不知不觉合上，身形虽然不动，但意识渐渐模糊起来。</p>
蓦地脚底一阵生疼，张彝宪惊醒，忙揉了揉双目，见朱由检还在低着头沉思，心中稍安，他起身倒了半杯热水，走到朱由检身边，躬着身子道：“皇上快批阅两个时辰了，喝口热水，先休息一会吧！”</p>
朱由检抬眼，看了右手边厚厚的一叠奏章，又看了御案正前堆成山的奏章，轻轻叹口气，道：“不行，晚膳之前，朕必须将这些奏章完成，否则今晚恐怕无法完成今日的奏章了，”见张彝宪一直捧着茶水杯，只得接过来，抿了一口，又道：“彝宪呀，奏章上的事，无所谓大，都是关系国家和百姓，朕延误一日，百姓就在水火中多待一日呀……”</p>
“皇上体恤百姓，老奴心中佩服得紧，”张彝宪心中一阵酸痛，双目发涩，险些垂下泪来，“可是，皇上，身子要紧，皇上这般没日没夜批阅奏章，每日又得早早上朝……”张彝宪看着朱由检露出玄冕外的几缕白发，心中暗暗长叹，皇上不过二十有八……</p>
“朕知道了，”朱由检揉了一把发涩的双目，道：“彝宪若是无趣，可以去外面转转，朕尽快完成这些奏章！”</p>
“老奴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皇上……”</p>
正在这时，司礼秉笔太监、厂提督曹化淳急匆匆进来，腰身几乎躬道膝盖处，“皇上，兵部杨大人求见！”</p>
“弱？”朱由检放下朱笔，在龙椅上端正姿态，道：“快传！”</p>
稍顷，杨嗣昌一阵风似的进来，翻身拜到在地，“臣杨嗣昌叩见皇上！”</p>
“免礼平身，赐座！”朱由检纹丝不动，只有双唇一张一翕，“弱所来何事？”</p>
杨嗣昌起身后，袖出一份折叠的白纸，沉着脸道：“臣刚刚接到襄阳的讯息，流寇张天琳接受招抚，已经被熊灿安置为副总兵，张天琳属下的流寇，部解甲归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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