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生去非洲援助时，苏权还在周家诊所借住了一段时间。
不过等入职签约后，也就搬了出来。
他发来定位，周一生一瞅，就在中心院附近的区。
老式住房，之前是机械厂家属区。
位置不错，但房屋差，没地暖，暖气也不热，所以租金不高。
之前聊过一嘴，中心院福利不错，实习生也有房补，所以苏权能负担的起，平时没啥别的花销，每个月也能攒点钱，要么寄给家里，要么留着算老婆。
开车到了地。
在区门口买了几瓶啤酒，拎着剩菜就上了楼。
房门敲响，门开了。
苏权里面穿着睡衣，外面还套着大棉袄，屋子里的温度不比楼道高多少，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卧槽，这能住人？”周一生道。
苏权撇了撇嘴，不以为意：“我这儿算不错了，二班的刘德野记得不？他也来中心院了，跟我一个区，他暖气直接锈死了，房不修，修一下要换套，要么一人出一半，要么也没办法。”
“刘德野？”实话，周一生还真不记得这人，在非洲仅仅半年，但回忆起校，感觉已经过了不知多少个年月了。
反正，当初中心院实习名单里，肯定没这个人。
“他怎么来的？”
“运气好啊，比我还好，他之前在周边县医院，派到了影像科，那科主任竟然是他老乡，然后中心院这边扩编呢，人科主任就过来了，没想到也没忘了他，帮他搞了个实习名额，现在在影像科呢，我俩常常一起吃饭。”
人生际遇这西，真的很难。
上级医生也不完是洪水猛兽，总有一些有人情味的。
“你呢，半年来习惯吗？”一边着，一边进了屋，也没在客厅久待，直接进了卧室，开着太阳取暖。
周一生真想我给你借钱换套房子吧，但还真不出这话，苏权肯定不会答应。
现在想想，自己在系统副里……
日子过得可要比苏权还惨呢。
房子就不提了，苏权在急诊科那是‘熟人了，各个上级、住院医人都不错，也不会受欺负。
“还成，我一实习生，哪能挑三拣四啊，该加班加班，得闲就看书习，倒是井医生啊，余建、陈医生他们，日子可不好过咯。”
“怎么？”周一生疑惑道。
苏权一边拆开饭盒，一边装盘，送到了厨房微波炉里，等转上了微波才道：“你忘了，熊志啊。”
得，记起来了……
熊志，不就是接替老唐的那位？
等饭热好了，苏权端着回来，二人开了酒碰一下，才坐在床上道：“熊志可真不是个西，霸手术你之前就知道吧？现在就更过分了，带聂高阳也不带井他们。”
“为啥？”
“你为啥？聂高阳不拿台费啊，井他们得分润呢。”
“可之前不是挺好的嘛？我看手术量挺多的。”
“那是之前，先把位置混稳了再，程院最近打算卸任急诊科主任的挂名，江主任上位，当然，副主任的位置也轮不上他熊志，不过听新调来的人可能是骨科的，熊志的老上级，他不就肆无忌惮起来了？”
“对这事儿，江主任也没法管，因为熊志带谁不带谁，是人家自己的选择，而且手术那么多，也不是没给井他们留，但你知道……”
“井他们做不下来的手术，能找谁？找各科的手术组呗，他们上台一助二助，台费大多被别人就拿走了，如果就是急诊科自己消化，他们就能分的多一些。”
意思很浅显。
如果是急诊科内部消化，井、余建跟着熊志上台，就是三人分台费，护士的另算。
但如果是找各科室的手术组，人家组肯定不能分开，而井、余建、陈医生向上台，当然也没人有意义，可人数多了，台费比例自然下降。
就这儿，各科来人，也不会乐意啊，肯定对井他们没好感。
反观熊志……
他带上聂高阳，聂高阳不要手术费，那就是他的。
能俩人做的，肯定不会有第三人。
道理起来好像没什么，但这样的做法，纯粹恶心人。
熊志为什么看重聂高阳？
还有一个原因，聂高阳是他弟，俩人都是交大医院的。
“呵呵，这还真是狗屁不通啊。”周一生鄙夷道。
“谁不是？反正井就劝我，今年开春执业，努努力，一把过，过了关，就得轮换，起码不在这儿受气……”
“再给你个道消息……”
“唐主治那事儿你记得吧？因为这事儿，程院在上头受了罚，现在江主任想上主任，就更得夹起尾巴做人，反正啊……医院没咱们当初上想得那么简单，争来争去，恶心死了。”
这事儿周一生其实比苏权清楚。
因为在安卡宾，早就跟唐爱云把事情清楚了。
但事实上……
派系争斗也没苏权得那么夸张，只是作为一个底层医生，总跟上层蒙着一种神秘面纱。
再熊志的问题……
他不带井，某种意义上也是对几人的提炼。
早早磨练技术，自己担任手术不是更好？找各科手术组来手术，那只能他们技不如人。
嗯，技术行业，就是这么扎心。
“不他们了。”聊完破事儿，苏权就看向了周一生，“你呢？咋打算？我记得江主任，还给你留位置吧？”
“是这么，不知道还做不做数了，这不是想找你问问现在急诊的情况嘛！”
苏权想了想，道：“位置肯定有，我开春后要考执业，不提不通过的事儿，但凡我通过，就得轮转去，而且马上春节了，人手肯定不够，我听护士长，好像又要招实习生呢，既然要招，招你肯定更划算啊。”
“我意思……不然你后天跟我去医院转一圈？混混脸熟，能见到江主任更好，见不到的话，你去一趟医院，别的认识你的人，肯定要聊你啊。”
“不别人，井他们肯定要聊你，而且那些护士啊，一个个都记得你这个大帅比呢。”
周一生想了想，觉得是个办法，隐约点儿把事儿办了，就算江主任不同意，也不会让双觉得尴尬。
“行，正好我从非洲带回来不少礼物，去了给大家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