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生的休假，其实只比别人多了一个晚上。
不过晚上的时间用来睡觉，白天就能用来做自己的事情……看书习准备一年后的考试，给自家的诊所帮忙。
家里的诊所并非只看中医，在感冒、发烧面，西医具有特效，而中药煎煮过程麻烦，疗程多，不涉及大毛病和疑难杂症的，部以西医手段治疗。
爷爷并不是个老古董，包括祖师王安之在那个年代也经历过西医培训，后来中医药法改革，习中医的生也会加入现代医相关知识，中医执业者也就有了西医处权，爷爷肯定是有中医执照的，只不过没有系统习过西医，一切靠自。
医理相通，非系统习的周寿明，也要比寻常门诊医生厉害多了。
也就更不要，老爹还是个‘魔武双修的残次品，早年是从中西医科毕业的。
因此，周家诊所的名声很不错——
病找周，大病找老周。
今天周一生在家帮忙，在爷爷的看护下，开了几道西医处，被周围邻居戏称‘病也可以找周了。
对于这样的夸赞，爷爷表面乐呵，心里其实并不满意。
周从术是教育失败了，他可不希望孙子也只能看个病，以至于在下午诊所关门后，对于周一生的考核愈发严厉，而老爹‘收租一天回来，也遭殃了。
“一生已经可以开简单处了，你自己看看你，还有什么用？一辈子就泡在这个诊所里？现在诊所生意好，那是师父和我打熬出来的口碑，你中医水平二把刀，等我不行了，谁还能撑的起来？”
老爹在中西医宏大道路上跌落后，就有些自暴自弃了。
中医面在吃以前的老，反倒是爷爷，永远抱着医书看，真得是活到老到老。
周从术对此不以为意，几十年如一日早就混成老油条了。
“爸，你的身子骨，至少活到九十岁，中医是老妖啊，等你退休了，咱娃也就成长起来了，我就是个过度产品，啊，对了，您也别看我啊，咱家诊所的营收，我也占了四成，别看感冒、发烧不挣钱，薄利多销……”
不等周从术完，老爷子一个痒痒挠就砸了过去，气得吹胡子瞪眼——
“烂泥扶不上墙！”
“从明天开始，你和一生一样，参与考核，我还不信了，是我老了，还是你翅膀硬了！”
噗~！
周一生差点笑场，耳朵里总觉得有种幻听，好像爷爷在：“是你飘了，还是老子提不动刀了？”
眼看老爷子发飙了，老爹也萎了。
家主之威严，不容撼动。
能怎么办？
呗！
……
早晨六点，周一生起床洗漱。
六点半出门前，老爹蒸了碗鸡蛋糕投喂：“扒拉两口再走，等会直接打车去吧……哎，儿啊，你咱家买个车怎么样？我同做平行进口车，我看奔驰GLC43好久了，AG入门级，3双涡轮顶配8万出头，他能给我做到17%的优惠，靠谱啊！”
老爹想买车很久了，但爷爷不同意啊。
家里用车少，平时都在诊所坐镇，车真没什么用。
但老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好歹家里也是七套房的康水准，要是连辆车都没有，简直是拉低康家庭的平均素质标准啊。
而更主要的是……
每月和老友聚会，就他没车，更别提每年的同聚会了，最次都是蒙迪欧，要是出去远游只能蹭车，让他情何以堪啊。
周一生耸了耸肩，觉得无所谓。
就算家里买车了，以老爹的尿性也不会选便宜的，8万的奔驰开到医院去，那是拉仇恨，他肯定不会开过去。
“您自己看呗，我觉得您要是连续一个月圆满通过爷爷的考核，这事儿有谱。”
完，周一生就走了。
周从术两步追了出来，欲哭无泪：“臭子，我这不是想让你开口嘛，你只要话，你爷爷肯定同意买车，咱就二十万，他也没意见，我这不是跟你互通有无吗？你不话是吧，你不，我就去了！”
周一生没理，老爷子明得跟什么一样，买车那么大笔款子，他老人家能被你哄骗？
打车，上班。
来到医院门口时，不远处的门诊已经开始了忙碌，反倒是急诊科门前，门可罗雀。
夜间的急诊科接待病患数是大头，到了白天……
各个科室都上班了，谁挂急诊啊。
不论常人，就算在医生自己眼里，急诊科也太杂了，处置的都是低难度的紧急手术、外伤症状。
除非有意外事故，急救车送来的紧急病患，白天的急诊很清闲，在职医生的主要责任也只是察观收治的留院病人。
进入急诊大厅，王飞、陈同为早就过来了。
见到周医生，两人立马迎了上来：“井大夫刚来，打卡去了，你赶紧过去，我们昨天给你探过口风了，应该没事。”
周一生闻言，心下松了口气，正要前去时，主任办公室的门开了，程惠民站在门口招了招手：“你来。”
程院相招，井的事儿肯定要往后挪。
尽管陈同为、王飞好奇的不要不要的，可碍于如此情形也不好多问，估摸着也就是前天晚上的事儿，程惠民要了解情况。
果不其然。
等周一生进门，程惠民就开门见山：“陈爱华的颅内出血，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又是……中医？”
周一生对此并没有什么可骄傲的，是系统的功劳，跟自己的关联不大。
面对程院长，他反而觉得头疼。
撒下一个谎言，就需要另一个谎言去圆，这种欺骗别人的感觉，很不好。
但也没办法，系统的存在，没办法告诉别人。
周一生是真害怕，有朝一日，这幌子扯离谱，最后闹到了爷爷那里，毕竟自己所展现的能力，实在超出了现有地医认知范畴。
中医能看出颅内出血症吗？
能！
可也得遵照病人口述的头晕、呕吐感等等适应症来进行病情判断，而这两种情况很普遍，所牵扯的人体系统有很多种，要是结合起光头被砸了一酒瓶的情况，倒是能向颅脑问题进行判断。
不过，问题是光头在当天夜里，并没有主动表述过不适症状，周一生对病情的判断，完是空穴来风。
中医一眼堪破颅内出血，终归是不可能的。
除非症状严重，显露在表象，否则就像陈爱华最开始的微量出血，根屁都看不出来。
面对疑问，周一生支支吾吾，想要蒙混过关：“院长，我也只是运气好……”
程惠民才不吃这套，一看他的作态，就知道这子有所隐瞒。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有江建成的案例在前，周一生知道自己现在重新撒谎也来不及了，犹疑半秒，他最终点了头：“我有四成把握吧，毕竟那是无损伤性的颅内出血。”
到此，程惠民满意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一生原以为他还会追根问底，没想到程院没继续多问，只是道：“走吧，去神外见见病人，手术很成功，患者已经苏醒，他的家属可是很想要感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