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南挑眉,轻笑出声:“确实也是,这样的人,公子倒是有些好奇了,走,跟我去看看。”
“是。”
草进院子之前,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拧了拧,这才走了进去。
“草,你怎么了?是不是院那些个不知好歹的西又欺负你了?我找老李去,让他好好惩罚一下他们。”
“张、张婶别、别、别去,和、和、和他们无、无关,是我……自己、不心,路上摔、摔到的。”草把柴放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你这丫头,心地太善良,这样会吃亏的,哪次被欺负不是这样?也真够傻,他们跟你有关系吗?非得这样护着他们!”张婶有些忿忿不平。
“没、没有,张婶……我、我、我很抱歉,但在、在他们眼里,我……确实是、是一个、矩的……人,他们的……心里不舒服,正常的。”草吃力地道。
张婶不由得叹气摇头,这孩子,心眼就是太实了,会吃亏的,现在是亏,将来呢?但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张婶摇摇头,转身进去做饭。
“草,你是草吗?”草稍稍回房整理了一下仪容,又提了桶去井边打水。
见有人唤她,不由得道:“等,等。”
将水提了上来,草才转身看向来人,是舒清南。
“,草见、见、见过公子。”
“这是二少爷,还不快行礼?”厮在一旁厉声道。
草一惊,立刻跪了下来。
“谁让你多话?”舒清南冷冷斥责,又温柔地将眼前的黑姑娘扶起来。
“二、二少爷,对、对不起,我、我、我……”草顿时急得不出话来。
“没事,不必什么,我只是见你从院出来时有些狼狈,觉着你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了。”舒清南试探着道,见草只紧紧抿唇没有话,双手紧促,心中有了些许思量,递给厮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将水桶提进了厨房。
“草,心地善良是好的,但这样一味地受欺负,可不是什么好品质。”舒清南拉着草到了一旁。
“可、可是我、我我没办法对、对他们狠心。”草的都快哭了,来黑黢黢的面庞更丑了些。
舒清南道:“草,你被人欺负的时候,为什么不还手呢?难道你没有怨言吗?”
紧紧抿着唇,草没话,怎么可能不怨?无缘无故被人打,怎么可能没有脾气?可她手无缚鸡之力,话也不过人家,人家人多势众,她打不过的。
草眼中的挣扎都落在舒清南眼里。
“草,才张管家想替你出头,你为何不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言,可不要跟我你心胸宽广。”
草紧紧抿唇。
“二、二少爷,我、我打、打不、不、不过的,他们人多,我也、也不过他们,所、所以……”草两只手止不住搅着衣裳。
舒清南就知道,这人不是真的心无怨言,但这样,才是一个人,才证明了他真的没有心计,以为这样不反抗,就可以息事宁人。
虽然笨了些,可人却还是伶俐的,再看看也可以。
“草,你想报仇吗?还是想这辈子就当一个下等人,做一辈子的粗使丫头?”
“报、报仇?”草有些咬着嘴唇,有些不敢相信。
“没人会帮、帮我的。”
“我既然都这样问你了,自然会帮你。”舒清南道。
“可、可是……帮了一次,两次,阿爹,没有人会、会一直帮一个人。”草犹豫道。
人倒是聪明,大智若愚。舒清南心中暗自点头。
“那么,你阿爹可有告诉你,想要不被那个人欺负,就需要地位权势比他高就可以。”
“高?”草心中犯嘀咕,她如今是粗使丫头,那些人也是,所以她就受人欺负,是这样吗?
“对,草你愿不愿意来我的院子?只要是被主子开口要过去的人,身份都会比旁人高一等,如果你做得好,就不会再是粗使丫头那么简单了。”舒清南笑道,循循善诱。
草犹豫片刻,道:“那少爷您……我、我有什么可以帮您做、做的?”
“这个嘛……等日后吧,我总有事情需要你,尽管放心好了。”舒清南笑道。
人嘛,信任后才可以为他所用。
草点头,当即跪了下来:“、草谢、谢、谢过少、少爷。”
“不用多礼,我去跟管事的一声,你去收拾西,去我院子吧。”
“少、少爷,可、可不可以等、等一下。”
舒清南离开的脚步一顿,看向她。
“、草想等、等这顿饭结束后,再、再过去。”
舒清南点头,并未多想,就当做最后一顿饭好了,被主子要过去的人,与主院这里已经是完隔绝,日后的路根不会与这里再有联系。
草喜形于色,对着舒清南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提水。
转身后,木雪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鱼,上钩了。
虽然还没搬过去,可舒清南已经去和管事了,名义上,草已经是舒清南院子里的人。
舒清怡出去办公回府后,便听见了这个消息,暗中来到了主院。
“大姐,您叫老奴?”张婶来到舒清怡面前,带着发自内心的恭敬,却没有畏惧之色。
舒清怡点头:“张婶,你是主院的老人,这里的事情,你也都了如指掌,我今天来,就是对一个人有些好奇。”
“姐,您想问的,可是院里来了十天的粗使丫头草?”
“十天?半个多月前那批进府的人?果然是有些西。”舒清怡笑道。
“大姐,老奴客观一句,您别误会。”
见舒清怡点头,张婶才道:“这丫头好,其实也没啥好的,长得黑,话也是个结巴,性子也有些懦弱。”
“主子们需要的,也不是这样的丫头。可她手脚勤快利索,脑子也好使,平日也总是欢笑多,这样的丫头,我们底下人却是需要的。”
张婶的实在话,底下人,要的就是有活力、做事细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