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零挂了电话之后，就从寝室外的阳台走了进来。
郝淮看到他走了进来，就扬了扬正在摆弄的面具，问他：“你是怎么想到‘带面具增加神秘感这个点子的？”
叶零默默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又默默地从郝淮的手里拿过那个面具，放回了自己的桌子上。
他敲了敲正放在他桌子上的一份曲谱：“你刚刚改得怎么样了？”
郝淮立马收了收玩笑的心，拿起笔在曲谱指了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刚刚改过了。”
叶零的视线顺着他笔所指的地，迅速地扫过了一下。
同时，他的大脑也飞速地运转了起来。
郝淮指完之后，就转过脸来问：“你觉得，我改过之后怎么样？”
叶零摸着下巴又是一番思索。
然后，他才从自己的笔袋里拿出了一支铅笔，在刚刚郝淮标注过的地写了起来。
“这个地，你试试看用这两个音。”
“这个地，你这个节拍有点赶，可能会来不及唱，可以再改一下。”
“这个地……”叶零的声音被口袋里忽然震动的手机打断了一下，“还是节奏的问题，不过你自己可以先试试看行不行。”
“好的好的”郝淮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我自己先试试看。”
叶零放下了自己的笔，又把谱曲递给了他：“那你自己看一下，我先回个消息。”
郝淮接过西之后，他便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短信息。
陶莹：【有个事情，你必须要答应我。】
必须？
陶莹竟然跳过了‘商量，直接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叶零：【可以先问下是什么事吗？】
陶莹：【不可以。】
叶零：【……】
叶零默默地叹了叹，给了她一个有些‘生无可恋的回复：【你吧】
他的这条消息才刚刚发出去，陶莹的回信就进来了。
显然，她在发完‘不可以之后就在编辑这一条回信了。
陶莹：【我知道你和郝淮是好朋友，所以有些话我必须在这里郑重地对你：我希望你在《超级好声音》的比赛过程中，可以正确地处理好你和郝淮之间的关系，务必做到‘兄弟归兄弟，比赛归比赛。】
陶莹：【还有，这次比赛我是希望你拿到冠军的，所以我希望你在以后的比赛过程中，可以不遗余力地，跟每一位参赛选手良性竞争，尤其是你的室友郝淮。】
叶零盯着这两条消息看了一会，然后他又能地朝着坐在他旁边的郝淮看了一眼。
陶莹在短信里的这些，他大部分都可以做到，比如‘不遗余力，再比如‘良性竞争。
可关于她的第一点，他就有些模糊了。
叶零只能发消息问她：【可以的具体一点吗？】
他的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陶莹过了足足一分钟才写清楚了‘具体的解释。
陶莹：【我目前只想出了以下几条，你先照做着，以后要是还有其他，我再补充。】
陶莹：【首先，关于这次比赛的所有事情，你都不可以事先向他透露，比如你为什么要带面具，我在私底下为你做了什么，你接下来要唱什么歌等等；第二，关于他的比赛，你不可以提供任何的帮助，比如直接帮他写歌，改歌等等；第三，在比赛过程中，你不可以帮他拉票。】
……
叶零看完这些消息之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陶莹在消息里的这三条，实话他还真是有些做不到。
第一条，他觉得透露演唱曲目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有自信哪怕他透露了，结果也不会因为他的‘透露发生什么改变，因为结果只会跟歌曲身的好坏有关。
第二条，为什么不能互相帮忙呢？朋友之间来就应该互相帮忙的吧？他不是也帮陶莹写过作业什么的吗？
还有第三条，既然比赛是良性竞争，那为什么不可以帮郝淮拉票呢？现在的赛制是粉丝可以同时为好几位选手投票，他为郝淮拉票并不会对他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吧？而且，粉丝都是有自己思想的，难道只要他拉了票，粉丝就会给郝淮投票了吗？
叶零在那里迟迟没有答复，其实这在陶莹的意料之中。
她提的那些要求在她自己看来当然是没问题，但那些要求在叶零看来……估计是有些难接受的。
陶莹翻出了自己刚刚发送成功的那条消息，又‘自我校验了一下。
嗯……要求看着是有点高，但她依然觉得这没有什么大问题。
按照她和叶零以往的那种相处模式，她觉得叶零在犹豫过之后，应该还是会妥协的。
陶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叶零会在三分钟内回她消息，而且消息的内容会是眼熟的那一个字——‘噢。
两分钟后。
叶零果然意料之内地回消息了。
可他的消息内容确不像是陶莹意料中的那样，而是——
叶零：【对不起，陶莹。】
叶零：【你提的那三个要求，我实在没有办法完答应。】
……什么？
……没有办法完答应？
陶莹强势地反问：【为什么不能答应？我提出的三个要求是违法了？还是违背伦理道德了？】
叶零：【……不是这些原因。】
叶零：【你提出的这些要求既不违法，也没有违背伦理道德，但这三条违背了我为人处事的原则。】
叶零：【对不起，希望你能谅解。】
……谅解？
陶莹现在是实在谅解不了啊
她是没指望他能满口答应那三个要求，可他总不能一条都不答应吧？
陶莹直接带着情绪回起了消息：【对不起，我谅解不了，而且我现在很生气。】
陶莹：【就这样，不聊了。】
……就这样，不聊了……
叶零看到这六个字的时候，心头忽得咯噔了一下。
他印象中的陶莹一直都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除了在墓地的那一次。
今天是陶莹第二次的‘认真，她在‘认真地生他的气。
叶零忽然有些慌，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些什么。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又坚决地拒绝她吧？
陶莹之前也不是没对他提过一些奇怪的要求，但他犹豫到最后总是会选择妥协。
这还真的是第一次，他在犹豫过后选择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