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公子和丫鬟
楼下大厅，人满为患，临时拼凑了三十张桌子同坐你一百多人，还有几十独凳，百余站票，就连楼上过道都有人痴痴地望着。
尽管上上居是苏州第一老字号，经历了无数次的火爆，养出了不计其数且红遍天下的清倌人，却也没有过如今日一般的场景。
老鸨在楼下声嘶力竭地喊着，招呼着客人，指使着下人，唤着其他的姑娘，忙得不可开交。而舞台上，几位歌姬吹拉弹唱，卖力地展现自身。因为同时被这么多人关注的时候很少，不准台下就有某位公子相中了自己要为自己赎身不是？
但尽管台上的姑娘使出了浑身解数演绎琴曲，台下的客人们却不怎么买账，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盖过了琴曲腔调，也没人关注台上。所有人关注的就只有一个问题：“若初见姑娘何时才出来？”
老鸨已不知听了多少次类似的问题，早已是双耳生茧，烦不胜烦。
却在这时，一个丫鬟跑过来抓住老鸨的袖子，巧的脸蛋儿累得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话，老鸨见她却先一步皱眉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初见在哪儿？”
“初见姐姐见不到她的那位公子就不出来。”
老鸨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姑奶奶跟我玩儿这个？”
“那怎么办？”丫鬟急问。
“还能怎么办？赶紧多派人手出去找呀！”
丫鬟连连点头，应声去了。
这一番对话恰巧让身边的一位姑娘听见，看这位姑娘衣着，应该也是清倌人，此刻却不得不为了应付来多的客人而过来帮忙干一些琐事，心里正是不爽不平衡的时候。想着自己跟那新来的差距，不由的愠色上脸，走到老鸨跟前娇滴滴地着：
“妈妈，您也真是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那新来的不管多有名气，始终还是妈妈的姑娘，是这上上居的一份子。哪有能跟妈妈作对的？更不可能让这么多客人都等着对吧？妈妈这么纵容她，以后还不翻了天？依我看，妈妈就该好生教训教训她，不日她自然会老实下来。”
老鸨听完，横眼看了那姑娘一眼，没有言语，继续去招待别的客人。
姑娘见了心中更是不爽，不肯罢休地走上前去，又着：“妈妈，您可生得好偏心，那新来的不过才来半月，我可跟着妈妈好几年，可没见妈妈这么惯着咱们。”
“你完没有？”老鸨低声问了一句。
“完了。”
“完了就赶紧干活，不要怠慢了客人！”老鸨的语气不好，姑娘知道继续纠缠不会有好果子，只能讪笑着准备离开。
走时，老鸨冷冰冰地问了一句：“你也不想想你跟我这么多年，跟楼子赚了几个银子？也自己掂量掂量，这位初见姑娘还没露面就比你好几年赚的银子多，你还有脸跟我什么偏不偏心？”
姑娘低下头，再不敢多言，快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招呼起客人来。
……
再楼外，夏商好不容易从街口挤着行人走到了街中，远远地能望到上上居的门了，却已是搞得自己满头大汗。
场面随着时间来靠近正午而变得更加火爆，楼内楼外都一样。夏商也已记不得一路上遇到了多少倒票的黄牛。
夏商擦了擦汗，看着前更密集的人流，不禁皱眉踌躇，照此下去，也不知何时能够进到楼内。
正此时，一支白净手掌忽然从人群之中伸出，一把抓住了夏商的肩膀：“骗子，你跟公子站住。”
随着一声青涩的话语声，一个白净俊俏得跟夏商不相上下的公子从人群里面钻了出来，个字很，身形瘦弱，但衣着光鲜华丽，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年纪约莫十三，事个青涩的愣头子，但在古代，这样的年龄几乎已算作成年。只是过于年轻了些，声音听着跟姑娘一样秀气，但夏商肯定他是个男的，因为他话音一落就撞见旁边一个漂亮的丫鬟，顿时脸轰到了脖子根儿，一看就是个色鬼。
夏商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丫鬟，被公子看着有些不悦，蹙着眉头抓着夏商的另一个肩膀，瞪着公子喝了一声：“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公子一听赶紧收回眼神，却是更加地难为情，一时间忘了抓着夏商是所谓何事。
倒是丫鬟很机灵，先是上下打量夏商，然后拿出一张画像，左右对照，然后才试探着问：“请问你是夏商夏公子吗？”
夏商一愣，外界知道他名的人很少，这个丫鬟如何识得？
“正是，姑娘，你又是何人？“
“我是谁不要紧，现在时间紧迫，公子还是赶紧跟我走吧。”
着，丫鬟火急火燎地拉着夏商就往前钻。
一边的公子才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夏商，扯着嗓子就喊着：“哎哎哎……去哪儿？这厮骗了我的银子，好不容易被公子逮到，岂能走就走？”
丫鬟回过头来，气冲冲地拽着公子的手想要把他和夏商分开。
可公子并不买账，死活不松，嘴里还嚷嚷着：“好哇，你们怕是早就串通好了演戏给我看的，想要黑我的银子？门儿都没有！来呀来呀！大伙儿都过来看看，这两个人黑银子骗人！还串通好了演戏！都来看看呀！”
公子这么一吆喝，周围路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人群中也开始议论起来。
夏商倒是不在乎这样的事情，但丫鬟却急得跳脚：“你们别听他瞎，我都不认得你！谁骗了你的银子？谁又演戏了？”
公子指着夏商：“就是他！刚才就是这个人什么六千两银子卖一张上上居的票给我！结果我给了银子，那人却溜了。我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把这厮找到，你现在想溜？没门儿！”
夏商听了一脸懵逼，拱了拱手：“公子，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吧？”
丫鬟也附和：“就是，也不看看夏公子这气度，像是会骗你钱财的人？”
“怎么不是？骗我银子的就是他，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