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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少啊。”丁凡早就发现了梨树下站着不少人，一群人站在那里，正在嘀嘀咕咕的着什么。</p>
除了光秃秃脑袋的鲶鱼王，旁边还站着一个叼着着铜烟袋嘴的三七分头型的男子。</p>
此人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胡子刮的干干净净，双手插在裤兜里，正斜着眼睛看着丁凡。</p>
看气势，这家伙敌意不，但又和鲶鱼王不是一伙的。</p>
丁凡笑呵呵的走过去，抽出一根烟，凭空摇了摇，刀疤脸伸了伸手，发现丁凡却一点面子不给，放在了自己嘴里，冰冷的了声：“你谁啊，没烟火吗？不知道给点烟？”</p>
此言一出，弄的这家伙讪讪的，沉闷的摇了摇头，磕磕巴巴的：“俺，俺，俺，以为你给我呢，不给算了，你那个没劲。”</p>
旁边一个瘸子，长相猥亵，起哄的：“他叫二拧劲子，诨名叫大驴，你不认识啊。”</p>
二拧劲子，大驴？</p>
这都什么名啊，可丁凡听着觉得挺有乡村味道的，不冷不热的问：“认识你？你特么的村干部啊？”</p>
“嘻，连他都不认识，他和鲶鱼王一样，屯老大呢，谁不给面子啊。”那个瘸子嬉皮笑脸的着，瞅了瞅丁凡腰带上，装着胆子取笑：“你没枪，他不怕你了。”</p>
他们吵吵嚷嚷的着，丁凡慢慢的听清了些事：这家伙也是个混子头，是欧浦湾另一个屯老大，经常干缺德的事。</p>
他负责屯子西边，边是鲶鱼王的地盘，现在听鲶鱼王让民警收拾了，过来看热闹来了。</p>
这种人，连毛贼都不如，丁凡知道他们干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就是抓住了也是罚款和教育。</p>
他们有人熊了鲶鱼王两盒烟，把鲶鱼王的罗汉坐解开了，丁凡冲着二拧劲子神秘的招了招手，让他过来。</p>
“兄，兄弟们，盯着点啊，公安找我，做，做，做，朋友了……”二拧紧子憋得满脸通红，磕磕巴巴的炫耀着，摸了把脸上的刀疤，仿佛自己牛着呢，连公安民警都不怕。</p>
到了跟前，他正想着怎么和丁凡绕圈呢。</p>
这家伙和政府人员打交道经验多，不行就耍无赖，再不就绕弯。</p>
“民，民，民，民警，同，同，同志啊，我叫牛，牛，牛……”他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着，神色着急，看样是想快点，可着急的结巴。</p>
“你子给我唱歌，是不是唱歌就不结巴了？你这是病啊，以后我给你治治。”丁凡实习时见过这种结巴的嫌疑人，早就对他们性格了如指掌。</p>
牛二挠着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嘿嘿的坏笑几声，仿佛自己坏了这么多年，竟然被发现了优点似得。</p>
“那，那，我就，就唱……”牛二仰着头，晃了晃肩膀，面朝天空，想了下，扯着公鸭嗓子嚎了起来：“万里长城永不倒，牛二是我的大号，千里黄河水迢迢，屯子女人都我身板好……”</p>
这家伙现编现唱，唱完了第二句，还附带着手势，伸出长长的右臂指向远，敢情这是遥望长城呢。</p>
要不是调查事，丁凡早就上去踹他两脚了，把一个伟大的《万里长城永不倒》唱的这么低俗。</p>
可他转念一想，做个好民警吧就得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人都得结交点，省得到时候很多事找不到人干活。</p>
“行了，行了，除了结巴，还有驴玩意能干活，你就不会干别的了吗？”丁凡连忙呵斥住他，讨厌的瞪了他几眼，没好气的。</p>
丁凡让他主动交代些自己的情况，好找机会警告住他，省得再骚扰萨娜。</p>
“民警同志，他啊，会可多了，掷筛子推牌九，挖死人坟，敲寡妇门，什么事都干。凡是鲶鱼王能干的他都不服。”那边，一群无赖还算消停，就那个瘸子胆子大，抓住了这个机会，就凑过来了。</p>
他举着一个潮乎乎的柳条子鱼筐，炫耀的：“鲶鱼王下抓鱼，他跟着搅和，人家一七八斤鲶鱼，他就弄点蟹子，鲶鱼王晚上打鱼，他就回来嚯嚯鲶鱼王底盘上的娘们。”</p>
二拧劲脸色难堪了几秒钟，马上大言不惭的辩解：“谁，谁特么，么的的，我又没犯，犯，犯……”</p>
看他磕巴成这样，丁凡从兜里掏出笔和纸，难为他：“你子唱歌和驴叫似得，话能急死我，写！你想什么，都特么的给我写下来，不行就按流氓罪抓了。”</p>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和这些混子们多了，丁凡都感觉自己回去吃饭都会吐。</p>
“写，写，写，写字，字，字，我，我就……”拿着笔，牛二像是拿着烟嘴似得握在手里，双手发抖，一看就是根就不会写字的盲，不等他完，瘸子在旁边急眼的补充：“二哥，你别了，不就是想写字就会写自己的名吗，民警同志我和你刚才的事……”</p>
刚才几个溜大街的混子，都是牛二的弟，见鲶鱼王被派出所的给收拾了，赶紧报告给牛二。</p>
牛二和王满囤是对手、情敌啊，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p>
他立马带着人过来嘲笑看热闹了。</p>
瘸子告诉丁凡，被牛二嘲笑后，王满囤指着天发誓了，等明天就去乡里告状，找他表哥刘波，就算是送上二十斤上好的鲶鱼，也得把丁凡告倒了。</p>
丁凡虽然脸上摆出了一副爱上哪告上哪告去的表情，可心里犯起了嘀咕：“上班第二天就让人告了？不好玩啊，对还是一群不识字的无赖之徒，传出去的话。”</p>
然后，他又想到了萨娜大姐。</p>
脑海中呈现出了萨娜大姐那磨的光亮无比的改锥，一个女人用那玩意捍卫自己安，自己难道连个改锥都不如！</p>
还算什么公大名警院毕业的高材生。</p>
“！瘸子，他最近干什么坏事了？你要是敢撒谎，我也让你写，听到了吗？”丁凡拍了拍腰带那，一个明亮的手铐子挂在腰带上，看起来威严吓人。</p>
这要是直接给瘸子铐上了，这家伙肯定得装死，可一听让他写字，吓得这家伙赶紧凑过来，低头声交代起来：“前天晚上，鲶鱼王去西头大凤家扯淡去了，这不是去了二拧劲子的地盘了吗？二拧劲子当时就急了，那个使坏啊，他跳进大凤家的板杖子，在外面把门栓子用铁丝拧上了，窗户那……”</p>
这家伙指着西边那，丁凡顺着中间的玉米地、豆角架看去，心里简直哭笑不得：这地真是奇葩，这么有意思的事都有。</p>
“你俩仇不啊，两个屯老大抢女人，你看看，你那，我早就看出来了……”丁凡伸手就要敲牛二的脑门。</p>
当他手臂影子在空中一闪时，牛二吓得手里的油笔掉了下去，双手一下子抱住脑袋。</p>
“好啊！”丁凡手臂伸出，一个海底捞月的造型，快要抓住落空的铅笔时，用尽了力，向着他挺起的大长条的兄弟猛的弹去。</p>
就算他们没见过丁凡在警院里经常对着沙袋暴打不停的狂热画面，也得看看丁凡的手指吧。</p>
一米七五的个头，适中的身材，如果细看他的手掌，会发现光滑而结实，指关节比正常人的大了一圈。</p>
尤其是两个中指，指甲磨的都快没了。</p>
这是他经常对着坚石更的红砖练硬气功练的，就算是一块两寸厚的木板，他猛的插下去，肯定会发出清脆的声音。</p>
“砰！”的声音响起！</p>
牛二那半尺长的兄弟被重重的弹了一下。</p>
“我，我，我的，的，娘啊。”牛二猛的捂着腹，杀猪般的叫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瞬间冒出，抽动的嘴唇变了形状，满眼仇恨的看着丁凡。</p>
“笔记呢，你那里……”丁凡一只手扶在他肩膀上，不明就里的问着。</p>
可又一下子弹去，刚才牛二还弓形的哈着腰，猛的蹲在地上，双手绕在一起，死死的把自己缠成了个粽子，杀猪般的声喊着：“我，我，我……”</p>
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p>
那些混子无赖躁动起来了，鲶鱼王劫后余生的躲在了一棵梨树后面，探头看着，恶狠狠的：“明天必须找我姐夫了，我就不信了，他收拾不了你。”</p>
丁凡抱歉的拍了拍牛二的脑门，表情不解的看了他几眼，好像是在这家伙不是个人物吗，怎么跟个塑料壳似得不抗打。</p>
“别你么的装了，刚才话就没磕巴啊，我捡西你叫唤啥？起来，起来，是不是掉你裤子里了？”丁凡不由分的把他拽起来，像是提溜着死狗，吓得牛二哼哼唧唧的缩着身子，大声都没敢出。</p>
“你和他们啊，是不是我找西了，手碰到你了，没打人吧。”丁凡抖了抖手里抓着的牛二，猛的抬头话，吓得瘸子突然向后跳了几步，蹦跳的速度很快，绝对不像是是个瘸子。</p>
丁凡冲他伸了伸手，这家伙看了看身边鱼篓，里面只有蟹子，别的什么都没有。</p>
“民警同志，给，给……”瘸子平时没少打架，最擅长的是抗打，可现在早已经吓得裤裆里湿乎乎的，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直接尿了。</p>
丁凡拿着他递过来的螃蟹，看了一眼这个不大不的家伙，锋利的爪子乱抓着，心里暗叹：“这地是青龙江的上游，沙子雪白，滋养的螃蟹看着就好吃，可惜了，吃不上了，先让你吃点生肉。”</p>
完，他目光阴鸷的看向瘸子，冷漠的问：“牛二那玩意多大？和驴的差不多？炖了的话够吃一顿的吗？”</p>
瘸子顿时翻了翻眼皮，双腿慢慢的发抖，战战兢兢的如实回答：“差不多，差不多，叫，叫尺棒子。”</p>
尺棒子就是一尺长的丈量工具，怪不得这家伙活生生的上了女人，人家忍辱负重不呢，也是有原因的。</p>
“起来，别喊，别唱，给我保证，照顾好萨娜，她要是挨了欺负，少了一根汗毛……你看着办吧，我先试试你的活，怎样？”丁凡一字一顿的，贴在牛二的二胖。</p>
没等牛二话，丁凡恶心的自言自语：“下回再见我，你好好洗洗澡，这浑身的大酱缸味，老子又想和你弹脑瓜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