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便双手扯着楚辞的袖子，仰头看着他的脸，泫然欲泣，道：“楚辞哥哥，我也不知玄莺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父亲待我和几位哥哥一向很好，如今，我没了哥哥，父亲也不在了。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日子，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和我的族人们静静度过余生，难道就这么难吗？”
楚辞明白她的想法，故意开解道：“如今的鸟族虽然不再是你熟悉的那个地，但这里有更多的人帮你一起照顾族人，不是能帮你分担很多吗？”
姬柔红着眼摇摇头，“若我带着族人回归鸟族，玄莺他们必定会日夜防范，生怕我生出事端。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找一个清静地，安静陪伴父亲和三位哥哥的牌位，清简度日。”
楚辞故作为难，压着眼尾看向玄莺身后的各位长老，“各位长老，玄莺，既然姬柔已经有了打算，宁愿清贫度日，也不愿回到鸟族这个伤心处，不如就遂了她心愿吧。”
鸟族几位长老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开了口，“若凤凰一族铁了心要脱离鸟族，我们自然不会强行扣留，还请姬柔公主自便。”
姬柔目标达成，依旧摆出乖巧模样，“多谢长老成。”
有人欢喜有人愁。
台下有个急性子的，此时已经按耐不住了。
见鸟族作为道主都表明了不会再过多对付凤凰族人，嚷嚷道：“我黑蛇可不相信哥哥妹妹那一套！楚辞，你实话，你今日特意来帮这娇滴滴的凤凰女娃站台，莫不是看上她了？我家妹百年前就向你表达了爱慕之情，众目睽睽之下，你可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我留，直接回绝了她。”
楚辞看着黑蛇黝黑的脸庞，回忆着百年前的往事。
黑蛇的脸因为愤怒涨的通红，只是因为肤色较黑，倒并不明显。
他忿忿不平，“你当时的理由，是不喜欢娇滴滴爱撒娇的姑娘，那今日这凤凰姑娘又是如何？”
楚辞回头瞄了一眼身旁姬柔的脸，想了起来。
这黑蛇的妹妹是条白蛇，与她哥哥相反，浑身肤色雪白，嗓音也十分清冷，偏喜好娇滴滴话，听着十分瘆人。
百年前，一次龟族寿宴上，这白蛇妹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听楚辞喜欢冰蚕丝做的里衣贴身穿戴，以为他喜好冰凉之物，用自己褪下的蛇皮亲手缝制了一套里衣，准备送给他。
偏偏龟族交友甚广，那日到处都是人，白蛇妹妹好不容易找到了楚辞所在的位置，也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大剌剌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表白。
他也不希望人姑娘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丢份儿，这才委婉表示自己不喜欢话娇滴滴的姑娘，以作拒绝。
那时黑蛇虽然觉得丢脸，但也挑不出楚辞做法上的错误，这才忍了下来，直到今天。
楚辞扬唇浅笑，“阁下是蛇族长老吧。我那日对令妹所言并无虚假，也非推脱。至于姬柔，我与她确实无男女之意，各位无需多虑。”
黑蛇点了点头，“既然你当日所言并无推脱之意，我是不是能理解成，只要我妹话不再娇滴可人，你就能考虑接受了？”
楚辞失笑，“这话从何而来？”
这些年来，他拒绝各族姑娘的理由千千万万，难道真要从万千世界中找寻出一个完美避开所有理由的女子来与他配对？
将妹妹的儿女情长放到台面上来讲，黑蛇也觉得有些羞恼，只随口答了：“那日我妹妹与你分别后，便终日躲在房中练习话，是哪日改变了话式，便要再来找你。”
“不如这样吧，”黑蛇有了主意，“今日这儿散了后，你同我回家一趟，去见见我那妹，也省的她终日记挂着你。”
“那可不成！”人群中远远地有一道喊道，“若要跟他回家，那也得跟我回去一趟，我长姐也时常挂念着你，我父亲给她介绍了不少青年才俊，被她数拒绝，非要等你去提亲才肯嫁人。”
这话音一落，人群中熙熙攘攘的，净是这般的声音。
“去我那，我那儿要紧，我大姑都熬成老姑娘了。”
“不不不，去我那，我侄女如今已经拒绝和异性话了。”
“我我我，我女儿……”
这般的盛况千年也难得一见。
玄莺看呆了。
姬柔手指捂着微张的嘴，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楚辞沉了脸色，神色是不同以往的凝重。
如今这状况，要么都去，要么都不去。
他对那些女子就无意，去几次也不会改变。
曾经回荡在脑中的一声声质疑声让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楚辞抬眸，张了张嘴，止住了台下的轰乱声。
“还请各位回去转告自己家中对我有意的女眷，代表我心意的源气，已在上月送出了。请她们务必，不要再将时间浪费在我这个不值当的人身上了。”
“无妨，我妹妹倾慕于你，做个妾也是无妨！”场数黑蛇的声音最大。
楚辞愣了愣，没有犹豫太久，“我楚辞这一生，只会与一人共白首。”
现场一声声吸气声，对他此言此行表示不解。
他们生活的年岁都太长了，没有几个人敢大言不惭出这样的话来。
“那位女子呢？”人群中一位女子开口问道，正是先前在乱石堆旁和楚辞搭讪之人，“她也和你一般想法吗？”
楚辞苦笑，“她于我无意。”
“什么？”白衣女子像是很不理解那名被楚辞倾心的女子，究竟有何魔力，能让楚辞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连带着拒绝所有倾慕于他的女子。
台下吵嚷不休，熊七也是满脸震惊，恨不得当下就冲上台质问楚辞，那名女子究竟来自何族。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楚辞冲身旁的姬柔道：“走吧。”
见楚辞要走，黑蛇又是第一个跳出来不肯了。
“楚辞，虽然我不能强制让你和我妹婚配，但若今日就这样让你走了，我回去也很难和我妹交代，不然这样，你与我打一场，算是切磋，你若输了，便亲自上门去和我妹解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