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难道刚才谎话露出破绽了？不能啊，这瞎话马度可是心编排了很久的。
“皇上有话尽管问，只要微臣知道定然知无不言。”马度嘴上的淡定，心中却惴惴不安。
“朕想知道为什么书院的生比国子监的太生在各个衙门里受欢迎？”
老朱一脸正经，并非是在笑，对这个问题很在乎。
去年他允许书院的生和监生到衙门之中去历事，原以为年长持重的太生会更受重用，谁知道各个衙门的主官没少了打那些太生的报告，而书院的生竟一起都没有。
不得不老朱是有些偏心的，相比在衙门里端茶扫地的书院生，太生则是被服务的对象，可笑的是不到两个月双不仅换了位置。在一些衙门书院生甚至成了主官心腹，俨然就是二老爷。
历史上老朱因为衙门里缺少人手，老朱也是实施过监生历事，而且效果不错，不仅解决了衙门缺乏人手，还培养了大批的人才，很多监生一出仕就有能力胜任一路布政使。
可没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有书院的生与之竞争，太生们很快就相形见绌落了下乘，甚至成了衙门里面被嫌弃的对象。
老朱突然抛出这么一个复杂的问题，马度也是有些目瞪口呆，书院的生确实经过一些历练，也颇懂得人情世故，知识面可能也更广些，可也不至于把太生挤兑成这般地步。
“微臣出征大半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微臣也不知道，等微臣回了书院研究个明白自会上表奏明。对了，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没有从云南回来吗？”
“你还好意思问英，他可比你露脸多了，短短时间就击败云南梁王生擒大理段氏，占领云南境，他现在正在昆明屯田开荒整治民生，待有起色朕就让他回应天。对了，这孩子见宫里人手不够，还送来不少的宦官。”
好嘛，著名的雀雀收割机终于发威了，只是那些宦官里面应该少一个叫马和的吧。
从皇宫里出来，马度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张敏珠的事情总算是糊弄过去了，看看西边发黄的日头，马度把常茂的书信交给瘪头，让他送去郑国公府，自己则是带着亲兵快马出城，往家里疾奔。
在夜幕降临时终于到了家，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那样，家门前灯火通明挤满了老老，马度看得心头一暖，这些人都是他为之奋斗的动力。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丫头迈着短腿踉跄的迎了上来，嘴里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尽是兴奋之意。
马度一勒缰绳忙下了马，把心肝宝贝一把抄在怀里，在粉嘟嘟的脸上亲了又亲，这才大笑着走向家门。
“恭祝侯爷凯旋归来！”家老齐齐的行恭迎，还是家里人好不在乎马度有没有当俘虏，只要平安回来，对他们来就是最大的胜利。
只有宋霜怀里的骉咿咿呀呀挥舞着拳头，抗议老爹坚硬的胡茬子，马度一手一个笑呵呵的对大家道：“都进屋，都进屋，别在这里愣着了。”
家里的人来多，桌子也来大，饭菜也更加的丰盛，家老少挨个的向马度敬酒恭贺，一圈下来马度就已是两眼发呆、舌头发麻。
二爷爷拉住鱼儿手里的酒杯，“不要再给你哥哥敬酒了，旅途劳顿喝多了容易醉，多吃菜，多吃菜！”
马度大着舌头道：“这才哪儿到……到哪儿呀，鱼儿……再……再去给哥哥倒一杯。”
宋霜在马度的胳膊上掐了一把道：“话都不利落了还逞强，二爷爷，夫君怕是累了，还是早些让他回去休息吧。”
老泥鳅那是多明的人连连的点头，“好，好，赶紧的回房休息，呵呵……”
宋霜也不让别人帮忙，亲自扶着马度出了厅堂往后院里面走，推了推靠在他身上的马度，“别装了，赶紧的从我身上起来，刚才你话一打结，我就知道你想坏事。”
“你……你弄错了，我是真……真的有点醉，下午在宫里喝了半晌了，刚才又喝了一些，着……着实是有醉了。不过一点你还是猜对了，我就是想做坏事！”
马度身子一矮，在宋霜的惊呼声中把她横抱起来，快步走到自己的院子，屋子里面乌七八黑的没有点灯，马度一脚踹开房门，把宋霜往床铺所在的位置一扔，就猛地扑了过去。
没有松软的床榻，没有绵软的玉人，只有青石板的冰冷和坚硬。耳边响起宋霜咯咯的笑声，“忘了告诉你了，我给床挪了位置。”
马度揉揉都摔麻了的胳膊，没好气的道：“那你怎么就没事？”
“我有功夫呀！噗！”宋霜吹着了火折子点燃了灯烛，她坐到帷帐之内慢条斯理解开纽扣，露出香肩玉臂，满脸诱惑的道：“夫君现在可以做坏事了。”
马度摇摇头，“不必了，作案工具刚刚在青石地板上折了一下。”
终于又过回了平常的日子，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穿着衣在饭厅吃早饭，让闺女骑在肩膀上满庄子显摆。
才半年没回家，现在的庄子可谓是旧貌换新颜，就在山脚下的荒滩上起了一栋栋楼，弄家不讲究好看，灰扑扑的水泥墙上没有半点的装饰，但是胜在宽敞兼顾能遮风挡雨。
庄子上也不再是坑坑洼洼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土路，而是清一色的水泥路平整光滑，如果不怕踩到牛屎猪粪的话，光着脚丫子在上面走也没有关系。
碧琳在庄子上显然比自己受欢迎多了，转了一圈就收了一堆的西，一篮子土鸡蛋，一把漂亮的野花、一扎茅针、半筐蘑菇两只毛茸茸的鸭……还有一只长耳朵的兔。
反正马度是没有这种待遇的，佃户见了他向来都是伸手要西的，以后得带着闺女多来几趟找补回来才行。
马度肩上扛着闺女，闺女怀里抱着兔，父女两个优哉游哉的往家里。
碧琳突然揪住老爹的头发，一指远处的荒滩，“爹爹，姑姑，菱角儿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