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谷白呼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听着嗡嗡响的空调，看着窗外的晨光，触摸着身下柔软的被单，却突然想起了那蚊虫乱飞的野外，以及身下的草地。
“蛾子……”
谷白又躺了回去，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从没有一场梦境，是如此的荡气回肠，如此的离奇曲折，如此的让人魂牵梦绕。
洗簌、去上课，谷白今天格外沉默。
下了课之后，谷白就去实验室里上自习，赵兴盛觉得今天的谷白有点奇怪，但是也不敢问。
过了一会儿，反而是谷白先开口了：“老师，我能不能请教一些问题？”
“关于音乐的？”赵兴盛神一振。
“不，是关于历史的。”
“来听听。”赵兴盛搬了个凳子，坐在谷白身边，他觉得在历史面，自己教导谷白，也完没问题。
“我做了一个梦……很真实，我想知道历史上有没有这么一个时期。”谷白道。
听谷白形容他所见到的一切，赵兴盛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的这个，应该是春秋早期，礼崩乐坏刚刚开始，音乐迎来了在民间蓬勃发展的第一个鼎盛时期，不过……你真的做了这样一个梦？”
这种梦，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春秋早期……”谷白记住了，这和他自己推断的一致。
然后谷白就开始认真刷题，到了十一点多时，赵兴盛的手机滴滴一响，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道：“我去接个朋友，白你走不走？”
“我再待一会儿。”谷白继续刷题。
等到了快1点的时候，谷白的手机也滴滴一响。
“唱歌时间到。”系统弹出了提示。
“你又回去了啊。”谷白还以为这家伙已经畏罪潜逃了呢，没想到竟然还呆在自己的手机里。
“唱歌唱歌！否则抹杀！抹杀！”
系统估计也知道自己吓不到谷白，已经放飞自我。
一边弹出对话框，一边嗡嗡震动，像是在拍桌子。
“好，去唱歌。”谷白起身。
咦？这么听话？不反抗一下吗？
系统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吓到了。
谷白看着手机，招牌性的乖巧一笑。
不，有阴谋！
一定有阴谋！
谷白这样笑的时候，别人看到的是乖巧，系统看到的，却是羊皮之下，那亮闪闪的獠牙。
可这阴谋，究竟是什么呢？
系统想不透彻。
一路来到了三食堂，胡·跑堂·春军，又已经等在那里了。
“白同，今天唱什么？”一边招呼着，一边跟着谷白走了进去。
旁边还有警察叔叔、保安大哥控制人群，排队进场。
俨然正式演出了。
胡春军觉得如果自己开始收门票的话……那还开什么食堂！
后面不远处，又有一辆车停了下来。
赵兴盛和邓品从车上走下来。
“就是这里？白每天在这里唱歌？”邓品这两天，听谷白的《天涯歌女》，单曲循环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我现在觉得，白的高音用得太多了，听多了有点腻，这不，我听到第5遍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过了，听到1遍就有点烦了，不过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因为视频录得不好，现场听听看才知道……”
“哗”一声，旁边正排队进人，都怒目而视。
竟然我们白不好？我们白的视频可以刷1遍！
“黑粉，黑粉。”赵兴盛赶快解释，免得邓品被打成猪头。
“哦，你也黑粉啊！”旁边，一名身穿“白，你妈妈喊你退出歌坛”T恤的男生立刻就友好地伸出手来。
旁边还有几名身穿“白，请给男同胞一条生路”、“白是我一生之敌”、“白快滚去刷题，我来挡住姐”等等字样T恤的男生们，递过来了一条“白，别飙高音了，天都塌了”的T恤。
邓品：“e……”
这真是黑粉。
T恤上还有一个二维码，邓品扫了一下，就弹出来一个“白快滚去当物理家”的公众号。
邓品：“e……”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哥们，大家同为黑粉，帮忙推广一下。”男生道。
“好。”邓品觉得这T恤深得我心，直接套身上了。
赵兴盛在旁边看得哭笑不得。
谷白的粉丝，性别壁垒明显。
女生粉是大多数，都自称“真爱粉”、“亲妈粉”、“亲姐粉”；男粉丝的数量少了一些，不过男粉大多都是黑粉。
一边黑，一边粉。
譬如“退出乐坛”梗，他们就狂刷不停，啪啪打脸。
排队进了食堂，谷白站在台上，看着下，道：“过几天我会参加歌手大赛的复赛，所以今天我为大家唱一首《天涯歌女》。”
天涯歌女？
粉丝们顿时欢呼起来。
整天听校歌也会腻，他们还以为今天白会吹笛子呢。
但是相比吹笛子，他们还是喜欢听谷白唱歌。
谷白站在台上，也不用伴奏，直接打算开口唱，就在此时，“嘭”一声响。
麦克风没声了。
怎么回事？
旁边胡春军冷汗都流下来了：“怎么回事？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就弄明白了原因。
“白，是天气太热，线路超负荷了，维修人员已经去修了，不过至少要十五分钟才能修好……咱们是不是把人群疏散一下？”胡春军抹着汗道。
这食堂里，现在冷气还很足，但是呆15分钟的话，这么多人挤在这里，恐怕会把人热死。
“唔……”谷白看向了眼前沸腾起来的人群，以及旁边明显焦急惊慌起来的警察大叔，道：“不怕，我就这么唱吧。”
这么唱？
没有麦克风怎么唱？
谷白离开麦克风，向前走了两步，站直了身体，胸腹式呼吸了两次，开口。
“天涯啊~海角↗”
嘹亮高亢至极的歌声，从谷白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那一瞬间，骚动的人群定住了，严格来，是呆住了。
邓品站在人群中后部，也呆住了。
白降ke了？
和视频上的原ke翻唱，谷白降低了一个八度。
但在听感上，谷白的声音，却依然如此的高亢。
不，是更高亢了！
而且……过分的嘹亮！
即便是没有扩音器，都能传遍整个大厅。
谷白的声音，就像是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音色，一个低沉浑厚，像是稳稳的地基，而高频的泛音，就像是那高耸入云的大厦，直冲云霄。
如果有人拿着频谱仪来看一下谷白的声音频率的话，一定会发现，谷白的音在5hz之下震动，但他的高频泛音，在3hz左右拼命聚集，像是拧成了一股钢筋。
而这个频段，是人类听觉最敏感的频段！
这种唱法……
“面罩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