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吴凯不明所以，“导，你的古装那种的？”
他上部《铁血飞沙》就是想玩儿战争、武侠、爱情大乱炖，结果哪个都没玩儿好还显得混乱才因此扑街。
老实，他没把握再拍好一部武侠电影。
而且受众面他也不清楚能不能做好。
吴凯心里虽然想超别，但那是未来。
现在他也认清了自己，所以他要不耻下问。
哪怕对比他五岁，但达者为师。
人家电影拍的比你好，你就应该习。
所以吴凯深吸一口气，问道；“导，您拍电影的时候都需要做哪些准备工作？还有拍摄现场您都是怎么做的？”
别有点儿发愣。
这个问题倒真是把他给问住了。
他前两部电影在拍摄的时候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别开始回忆。
第一部《中国队长》。
好像那时候自己啥都没干。
每天不是裹着军大衣窝在监视器后面打盹，就是等着开饭的时候喊大家一起吃盒饭。
不对，他也做过事情。
那就是指点燕双鹰的演技，其实就是让他像自己平时那样就行。
其他的好像还真没干什么。
第二部《光的影》也是如此。
除了“教会”陈永仁跟吉良吉影怎么演“自己”之外，自己好像真的没做过什么。
于是别便成竹在胸：“只要闭上眼睛随便拍，电影自然就成了。”
吴凯：“”
他感觉很累。
他感觉很受伤。
他感觉别还是不信任自己。
不过也是正常，毕竟他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能一上来就直接当上一部电影的导演他就很满足了。
待会议快结束，刘芒问道：“导，既然那两部电影我们来搞定，那你是要准备新电影吗？”
“不。”别表情严肃，“我要努力写歌，咱们大姐要发专辑歌手出道，我能不努力吗？但人是有极限的，我发现是追求十十美，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
“所以？”
“所以我暂时不当导演了。”
嗯，大姐不在，这样把锅都甩到她身上毫无问题！
别还要忙着去搞“我的世界”呢，可能闲工夫去当导演。
刘芒推推眼镜：“那我电影男主角你可得演啊，这可也是苏大姐钦定的。”
“你先把剧整出来再吧。”别大手一挥，“散会！”
《光的影》结束之后，苏大姐素手一挥就给刘芒他们分了宿舍。
这是在横店影视城附近的一个高档区，公司员工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一套住房当作宿舍。
水电免，房租没有。
这地距离聂等人的后期工作室步行只有五分钟路程，距离沐影视公司也只有步行十分钟的路程。
别也申请了一套，然后被苏大姐驳回了。
他只得继续窝在公司二楼的卧室里跟大姐当邻居。
吴凯住的跟刘芒正好是对门，三室两厅，真不算。
他挺满意的。
而当天晚上，他就拎了一捆啤酒找上了刘芒。
茶几上，俩人看着那捆啤酒还有几道买来的熟食，谁都没话。
半晌，刘芒开了瓶啤酒，帮自己跟吴凯满上。
吴凯举起酒杯，刘芒顿了顿，也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然后俩人一口喝完了杯中啤酒。
都是大男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杯酒下肚，过往的恩怨就此烟消云散。
才怪
吴凯起了个话头：“刘胖子，你导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刘芒斜睨他一眼：“您配吗？”
吴凯：“”
要不是有求于人，他现在就要跟刘芒来场“PK3”。
刘芒夹了一筷子猪头肉送进嘴里，边嚼边道：“你之前不在公司不知道，其实老眼里根就没有你。”
他又干了杯啤酒，眼神有点儿惆怅：“其实在我看来，老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你别看他天天跟谁都聊得来，感觉一副特没架子的样子。其实在他眼里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他指的是在影视圈内。
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无论他在别面前怎么跳要超过别，可别都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顶多开两句玩笑损损他。
包括之前的吴凯也是各种挑衅，甚至还有水军抹黑，但人家别还是没啥反应。
又包括现在的那个徐匡复，别对他有回击吗？
没有。
甚至别跟刘芒聊天的时候还徐匡复是他偶像。
还有在吴凯看来圈内一手遮天的那位前岳父卢生严。
他其实真的很出名，而且圈内地位很高，基上在圈内混的人都知道且不敢惹他。
但当刘芒起这个人的时候，别甚至会问那是谁——他根就没把对放在眼里。
当然刘芒不知道的是，别才穿不到一年，这世界的很多西和人对他来都是陌生的。
况且别也没想着要混影视圈娱乐圈，他为什么要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吴凯沉默了。
他原一直以为自己跟别是一生的宿敌。
甚至来了公司之后，哪怕是从做好了从最底层做起的打算，但他心里过挑战别的想法从未消逝。
但现在，刘芒跟他其实别从未把他放在眼里
不只是他，甚至就连他以前从未敢反抗的卢生严，别也没放在眼里。
刘芒又是一口猪头肉一杯啤酒，然后一双沾满油的爪子拍了拍吴凯肩膀，在他衣服上留下一道油印子：“老的眼里只有世界。他追求的西是你我只敢想一想的那种。”
吴凯抽了抽眼角，拿了个卤鸡爪迅速啃光，然后若无其事的在刘芒衣服上抹了抹：“那导既然不是针对我，他的那话莫非是真的？”
什么都没做就拍出了《中国队长》和《光的影》这两部票房过十亿的电影？
闭着眼睛瞎拍，然后电影就大火？
难道都是真的？
“那怎么可能，只不过是老谦虚而已。”刘芒点上一支烟，若老司机状帮他分析着，“之前拍《中国队长》的时候你也支援了不少，那你应该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准备吧？”
吴凯点点头，接过刘芒递来的烟也点上：“知道。给群演最高标准的工资，道具也是最好的，剧组工作人员车接车送包吃包住，整个剧组连带群演的盒饭都是最好的。”
“这不就结了。”刘芒眼镜后的眼睛里闪耀着睿智的光，“其实这都是有深意的，这明什么？这明老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追求完美的人？”
“那可不。”刘芒解释道：“你看，最好的道具不，就连群演的戏服都买的最新的。还有盒饭，最好的盒饭，最高的工资标准，群演们会得过且过混日子吗？然后剧组人员的车接车送包吃包住，这样搞，剧组里会有人不满划水吗？如果他们意见相左，剧组的人会对老的要求阳奉阴违吗？”
他又起身洗了把手，然后心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沓纸递给吴凯。
那是别画的《光的影》分镜稿。
吴凯接过翻了几页，眼神疑惑：“这是《光的影》漫画？”
“没见识了吧，亏你还是导演呢。”刘芒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这是老亲手画的《光的影》分镜稿。”
“啊？这是分镜稿？！”吴凯愣住了。
这画稿上的画面感爆炸强，而且连贯性无敌。
他继续往后翻了翻，这跟他看过的《光的影》的分镜不差分毫！
不！应该《光的影》完就是按照这个分镜稿拍的！
只要按照这个来拍，随便一个业内的专业摄影师团队都能拍出《光的影》的镜头效果来！
看到吴凯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露出愕然的表情，刘芒不屑道：“这就吓到你了？你再想想那几个主演吧。燕双鹰跟陈永仁都是第一次当演员的素人，吉良吉影以前也只不过是个在战争片里演鬼子兵的龙套，可他们的演技有人过不好吗？
燕双鹰现在接了部大制作的古装片在里面当主演，陈永仁一个素人演员就特么成了威尼斯影帝！吉良吉影是有野心，他怕接了戏之后会跟别可能的电影有档期冲突，所以他宁愿不接戏也在等着别的下一部电影。”
他嘬了口烟，喷出一个标准的烟圈：“再跟你透露个事儿，陈永仁他们仨的演技其实一开始不行，但老只点了他们一次，他们就进状态了，从那之后甚至都没怎么NG过。
而且所有剧都是他自己写出来的，现在你知道老的牛逼了吧。”
别不火，天理难容啊！
“导真的是厉害”
吴凯心悦诚服。
刘芒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为啥他给我的就一个点子然后让我自己写剧，给你的却是一整个子。”
吴凯叹了口气：“胖子，我知道你的好意，你不用这样。其实咱俩都知道，他这是想培养你，而且他也是觉得我不如你。”
一个是给现成的让你按部就班去拍，一个是给你个点子然后让你自由发挥。
别更信任谁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不过这次你输定了。”吴凯那标准被打脸的反派是笑容又来了，“我有了导的剧，这次票房口碑绝对吊打你！”
“扯淡！他给我的点子才是最好的！”刘芒呸了一声，“倒是你，要是连老给你的剧都能拍扑街，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改行算了！”
“那不如来比一比。”吴凯倒满啤酒，“谁要是票房口碑更胜一筹，谁就是导下面的老二，怎么样？”
他马上醒悟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公司排第二的导演。”
刘芒跟他碰了一杯：“比就比，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