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厅里只剩下了张十二和牟两人的时候，牟就那么微微笑看着张十二，并没有一句话。
当张十二对上她的眼神，仿佛猜到了什么，直接开口问道：“姐，三殿下已经跟你了？”
让牟跟自己离开国在张十二看来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国皇室、尤其是对于苏玖玖来，肯定算不得事。
尤其是这两个女人见了面，苏玖玖肯定会提！
果不其然，牟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是除了这股浅浅的笑意之外，张十二在她眼中再看不到其他情绪。
这个时候，张十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沉声问道：“姐，你是怎么想的呢？”
牟听了，随意的把长发往后一拢，然后笑着对张十二道：“听玖玖对我的时候，我很震惊，又很感动，这明十二心中还是有我这个姐姐的，也不枉姐姐当初对你不错！可是”
听到这里，张十二的心彻底被揪了起来，他知道，这句话的重点都在这“可是”后面了，而且他大概已经猜到了答案。
果不其然，牟接下来依旧淡然道：“可是你知道姐姐的家就在这国，在这云溪城，姐姐已经住习惯了，现在突然让我搬到一个陌生的地去，姐姐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呢！”
看到张十二的眼神有些暗淡，牟的心如针扎一般疼，可还是咬着牙忍着悲伤，脸上不动声色，继续笑着道：“更何况让姐姐跋山涉水去一个陌生地，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有云溪城待着舒服？”
“………………”
从刚才牟开口，张十二就大概猜到了会是这样。
牟刻意把“姐姐”挂在嘴边，不就是在告诉他，两个人之前就一直是姐弟的关系，再无其他吗？
既然如此，那她也就没了跟张十二回去的必要。
虽然这个答案在张十二的意料之中，可当他真听到的时候，心情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他来想开口再劝劝她的，可是嘴才张了一半，就不知道该些什么好了。
是啊，能什么呢？
自己喜欢她，所以要带她回大唐做他n个红颜知己的其中之一？
这对她来公平吗？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像莫漓、陆馥婧或者木想容她们那么傻，为了爱，能够许多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而且自己分到的部分还在不断减少……
张十二虽然自私，能够接受那些心甘情愿来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可是绝不会自私到无耻的，让那些不愿意接受分散而又卑微爱情的人来接受他。
或者，自从牟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并不是自己能劝阻的了的。
而他能做的，或许就是同意吧？
这么想着，张十二勉强的咧嘴对牟笑了笑，然后道：“既然姐这么想，那十二也就不强求了！不过云溪城跟金陵城挨的可不远，若是以后十二想姐的话，可是会长来看姐的！”
这话完，张十二心里已经有些释然。
这次回大唐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杀人复仇，而且他的复仇对象还是当今的大唐皇帝，难度可想而知，前途未卜，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又能的准呢？
所以，不跟着就不跟着吧，起码安！
“是呀，若是姐姐想十二了，也会去金陵城呢！”
牟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出这句话来的，反正当她听到张十二那么快速的答应自己时，心里并没有被赞同的喜悦，而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原来，他邀请自己不过是句客套话而已吗？
她来之前甚至已经做好了当张十二执意要带她走时，如何劝服他的辞，可是到现在，她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了。
别人连拦阻她的意思都没有，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
想到这里，牟脸上就是一阵苦笑，看着张十二的眼神却又充满了幽怨。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心理，有些话我自己可以，但是你不行！
就比如一个女人“我又胖了”，这个时候你若是随着她“是啊，你胖了”的话，那分明就是在找死！
这个时候，你必须要“你哪里胖？你都快要瘦成一道闪电了”，而女人听了，多半会捂着嘴，扭动着腰肢，挥动着手娇笑道“人家哪有你的那么瘦啊？明明就胖了一内内嘛！”
心里却是在狂笑不止：呵呵，老娘就是那么瘦！瘦成闪电瘦成眼线！
这个时候，大多数男同胞都或许想这么一句：简单点，话的式简单点，你又不是个演员……
呵，女人！
………………
至于接下来跟张十二聊了些什么，牟已经记不太清了。
自从张十二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的话后，她脑子里就浑浑噩噩的，感觉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而出宫之前苏玖玖曾经告诉她的向张十二借种的事情，来章家之前她还在想，若是张十二真的那么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他走之前，让他给自己留个后呢？
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了！
可是现在，这一切在她眼中都仿佛笑话！
别人只不过是虚让了一下，她那么自作多情干嘛？还找人借种，以他刚才的表现，愿不愿意还另呢！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也不知道又聊了多久，牟就宫里还有事，跟几人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张十二心里叹息了一声，没再多什么。
这天晚上，张十二宣布了明天离开云溪、重返大唐的消息。
这则消息对章家人来，突然而又在情理之中。
因此，章家晚上摆了一桌送别宴，当然了，如宴的几人自然还是那么几个，张十二和莫漓，以及章瑾妤她们一家三口，至于牟大叔嘛，因为在章府住的不习惯，早上跟张十二聊完之后，他就独自回了牟家村。
或许对于他来，牟家村才是他最安心的港湾。
而对于张十二的离开，恐怕最不舍的就要属章老爷子了！
曾几何时，生活在章夫人掌控下的章老爷子，虽然生活安逸，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种事情对他来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但是自从张十二出现之后，这种局面好像出现了反转！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跟张十二喝的酩酊大醉好把，张十二有没有大醉他不甚清楚，可是他是真的醉了，醒来之后终于意识到张十二的好处！
这家伙虽然平时贱贱的，嘴巴也损损的，让人有种想要打他一顿的冲动，可是瑕不掩瑜，就冲能让他随心所欲的喝酒这么一件事情，章老爷子觉得其他所有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
就在章老爷子幻想着以后可以跟张十二勾肩搭背的继续开怀畅饮时，张十二却宣布了离开云溪的消息，对于章老爷子来，这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
反应过来的章老爷子决定，趁着张十二在的最后一天，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而张十二因为想着牟的事情，心情也不是很畅快，也想着一醉解千愁！
这样两个想要喝酒的人碰撞在一起，直接擦出了火花来！
两个人你一杯我两杯，我一杯你两杯这么喝了起来，中途章夫人想要插几句话都都毫无办法，想着让他们都少喝点，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反正明天张十二就得走了，就由他们去吧！
这天晚上，毫无疑问，张十二喝的烂醉如泥！
章夫人来要派下人把张十二送回房间，不过被莫漓拒绝了。
虽然身体不是很舒服，但是对于一个宗师来，把张十二送回房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了，张十二是她男人，她可没有大到让一群女下人们把他给搀回去，那得让她们占多少便宜啊实际上，也不过是张十二占人家姑娘的便宜而已，但是作为张十二的女人，这想法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把张十二扶回房间，把他安抚在床上，张十二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着什么。
莫漓给他稍微盖了盖被子，有些怜爱的抚了抚他的额头，眼神中满是爱意。
她知道，今天晚上，他的心情不好受。
这个地，他生活了几个月，肯定也是有感情的，此次一别，下一次再踏上这片土地，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又或者，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来这里，也是个未知数！
毕竟，张十二可不是个普通人，他看似每天都很闲，可实际上比许多人都忙的很，等回了大唐，他会更加忙碌起来，无论是家事或者朝堂之事。
因此，这次离别又或者是永别，张十二心情不好显而易见。
其实，莫漓最想问的是关于牟的事情。
她可听张十二了，他已经向国女王申请带牟离开云溪城，而国女王也同意了。
尤其是当今天早上牟出现在章家、而张十二要单独跟她聊聊的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事可能**不离十了。
但是没想到，两人聊完之后，牟却独自离开了！
牟离开时的表情她看到了，绝没有因为要跟着张十二回大唐的喜悦，也没有即将离开国的不舍，更多的反而是一种绝望和悲伤！
那个时候，莫漓就意识到，结果可能跟她想的并不一样，尤其是晚上张十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时，她知道，他喝的不是酒，而是难过！
她也知道了，这次回大唐的，或许就只有她们两个了。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到底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作为张十二的女人而言，或许这个结果是她愿意看到的，毕竟这样对她来，就少了一个女人来分张十二的心，她能分到的，就会多上一些。
可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而言，她又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张十二不带牟离开了，是他的原因，还是她的原因呢？
她有点害怕是因为张十二，若是他能那么轻易的对一个喜欢的女人放手，谁能保证有一天，他不会对自己这样呢？
莫漓想觉得难受，她好想把张十二拉起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张十二那醉梦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她还是放弃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也很难受。
而作为他的女人，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该支持才对！
这么想着，莫漓又给张十二往上提了提被子，然后俯身在他紧锁的眉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起身欲吹灯离开。
等她站在烛灯前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门外有些轻微的响声，站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并没有吹灭烛灯，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有的时候，女人不能太聪明。
有的时候，需要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的时候，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待莫漓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门外的假山后，一道矮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看了看莫漓消失的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朝张十二的房间里走了过去…………
………………
这一晚，张十二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莫漓，有陆馥婧，有陈巧兮，有木想容，有秦雨桐这些跟他有着确切关系的女人……
也有诸如王韵诗、仪岚公主和牟这种跟他有着千丝万缕密切关系的女人……
可这梦中让他有无比清晰感觉的女人却是章瑾妤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在梦中，她就那么站在张十二身边，低声的诉着，至于了什么，他并没有听清。
梦里，他想起身看看她，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最后，章瑾妤在梦里吻了他，感觉十分真实，真实到他甚至感觉到有股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最后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