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犯罪嫌疑人，他才没工夫管！”朝阳道。
屋内陷入一片静寂，林雯雯低头用手捻弄着一张纸巾，卷成细细的纸条，舒展开，又卷起，几次下来，纸巾变得皱皱巴巴，都要碎掉，又抽出一张，内心的斗争十分剧烈。
朝阳点起一支烟，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她，英眉却一直皱着。
“大哥，对不起，我撒谎了。我家是莱滨市的，我爸在物研究所工作，我妈是一名教师，我也没有弟弟。”林雯雯话的音量，的像是蚊子哼哼。
莱滨市是安市所辖的县级市之一，经济发展得不错，距离安市区也只有八十公里，有段时间，安市政府曾经计划将其升级为第八区。
“你父亲是林道成？”朝阳问，语气轻缓了许多。
“你认识他？”
“在书协举办的笔会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的楷写得一流，化修养很高。”朝阳评价道。
“唉，我这脑子也是混了，为什么要撒谎呢！”林雯雯叹气，“大哥，你别生气了，我总觉得，出身于农民家庭，会让人觉得自强向上。”
“我不生气，雯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主动接近我？”朝阳问道。
“我一直跟爸爸练习书法，也喜欢书法。”
“这不是实话。”
“好吧，我看你长得帅气，想主动争取，或许还有机会发展成恋人。”林雯雯又换了个法。
“这些水果算是我买的，你走吧！”朝阳取出一百块钱，塞进了林雯雯的手里，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大哥，不同意交朋友，也不用这么羞辱人吧？”林雯雯的整张脸都涨红了，眼角也蓄满了泪水。
“如果你肯告诉我实情，或许还能成为朋友。现在非常时期，我可不想掉进别人设下的圈套里。”朝阳表现得非常决绝。
林雯雯哭了，将钱扔在地上，梨花带雨地拉开门跑了出去，桌子上还有她吃剩的半个苹果。
许久，朝阳才起身过去关上了门，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世界太疯狂，人性的复杂，连清纯的女大生也不能相信。
这晚，朝阳在窗前写书法的时候，看见林雯雯的窗口，早早地拉上了窗帘。
晚上十点半，尚勇的电话打了进来，兴奋地道：“朝阳，有个重大发现。”
“你约到了茉莉？”
“约到了，我们去了另外一家酒吧，据她，案发前半个月，裘大力去过夜魅酒吧，穿着工作服，跟朱红丽有过接触。”
“裘大力会去那种场合？”朝阳简直不敢置信，在他的印象中，裘大力一直都属于居家型的男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男人总有偶尔放纵的时候。”尚勇道。
“不，他很气，没资在酒吧糟蹋钱。再了，去那种地，怎么会穿工作服？”朝阳怀疑道。
“那就是有人让他去的，明天我和舟再提审他，什么也要撬开他的嘴。”尚勇信心满满。
“大勇，不是我打击你，裘大力死咬着不开口，你还是拿他没辙。要在感情上下功夫，争取打动他。”朝阳道。
“站着话的不腰疼，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尚勇被打击，有些不耐烦，但很快也冷静下来，“我再想想办法吧。”
正如朝阳预料的一样，第二天上午，海舟和尚勇再次提审裘大力，依然是一无所获，裘大力装聋作哑，就是不话。
晚上九点，正当家中的朝阳准备休息之时，又传来了敲门声。
他过去打开门，是林雯雯站在那里，眼中还饱含着泪水，哽咽道：“大哥，我可以进来吗？”
“请坐吧！”朝阳道。
林雯雯并拢双腿，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嘴巴张了又张，道：“大哥，给我一支烟吧！”
朝阳迟疑了下，递给她一支，她只是抽了一口，就呛得眼泪都下来了。
“雯雯，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朝阳问。
“明天我要回宿舍去住了。”
“这样最好，这里比较偏僻，上下也不安。”
“我，我接触你，确实带着目的。”林雯雯终于出了这句话。
“雯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复杂，你太年轻，缺少辨别真伪的能力。”朝阳和气道。
“我的目的，就是接触你，争取让裘大力能够被判死刑，甚至不惜……跟你上床。”林雯雯道。
“谁让你这么干的？别是你自己的想法。”朝阳脸色阴沉了下来。
“是我干爸，他也是好意，觉得苗伊死得太可怜了。”
“都他妈拿苗伊死得可怜为借口，其实还不是为了私人目的，各怀鬼胎。”朝阳愤怒地爆了句粗口。
“大哥，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林雯雯吓得一个激灵。
“你干爸是谁？”
“他是市医院心脑科的医生，叫，林志刚。”
“你年纪不好，家里又不缺你吃喝，认什么干爸？”朝阳感觉胸口都是热的。
“大哥，你别这么话，你想多了。我爸那年得了脑梗，都是林大夫力给救活的，是我们家的恩人。因为他也姓林，人很好，就觉得亲近，是我爸同意我认的，两家经常有往来。”林雯雯也显得很激动。
“不好意思，我并不这么认为。他疯了吗？一名专业医生，为了替苗伊报仇，甚至不惜给你租房子，千百计地接近我，引诱我，怂恿你做不该你做的事情，目的就是干扰司法公正。”朝阳道。
“干扰司法公正？我不明白，难道裘大力不该死吗？”林雯雯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法律会对裘大力做出最终审判，结果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朝阳斩钉截铁地道。
“大哥，你让我觉得很陌生。”
“雯雯，少接触你那个干爸，他能撺掇你来做这件事儿，我可以断定，基不是什么好人。”朝阳道。
“我干爸是好人！”
“好人能让你随随便便跟其他男人上床？”
“这？他，我，他没有，唉，我这是怎么了？跟你这些！干脆憋死算了。”林雯雯也气坏了，再次起身，头也不回走了。
好半晌，朝阳才平复了心情，拿起手机，打给女朋友彭姜。
“姜，在家吧？”
“是啊，准备好好休息，明天跟你去会会那些情敌。”彭姜笑道。
“别忘了带上听诊器，另外，可能明晚回不来，让叔叔阿姨放心。”
“嘻嘻，他们恨不得我能一辈子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