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刚落，所有的工人纷纷放下碗筷，靠近了窑口。
那个窑口已经打开两天了，通风口一直向外散热。
砖窑厂熄火以后都要进行冷却，因为里面的温度高，根进不去人。
两天过去，里面的温度仍旧有五六十度，靠近窑口，就可以感受到热风呼呼迎面。
霞从来没干过这伙儿，不知道怎么下手。
“妹子，把衣服脱了，带上手套。”肖雨涵着，帮着女人拉下了棉袄，还递给她一副手套。
“姐，进窑厂还要脱衣服？戴手套？”霞问。
“是啊，里面跟蒸笼一样，那些砖很烫手，不想变烤猪，不想手上磨血泡，就脱下衣服，带上手套。”肖雨涵经验是非常丰富的，也非常热心。
“喔……。”霞答应一声，果然甩去衣服，带上了手套。
不穿棉衣的霞显得更加苗条，身段秀丽，惹得几个男工一边往里走，一边往后看。
侯三的脑袋都撞窑口上了，都不知道，惹得霞格格笑个不停。
走进去她才知道肖雨涵的话是对的，里面果然炎热，热浪扑面，没干活先出一身汗，好多男人都光了膀子。
首先进去的是人，然后是推车，里面的砖坯已经被烧成了砖块，需要运出来，垒砌成砖堆，然后有马车跟拖拉机拉走，卖给工地还有村庄进行盖房。
这是圆百里最大的一个砖厂，也是最火的一个专场。
“妹子，你靠后，我来，我来！”侯三根不让霞沾手，飞身上去一块块拿砖，装上推车。
“那……我干啥？”霞问。
“你扶车就行了，这活儿不是你们女人干的。”
“我只管扶车，那多不好意思啊？”霞知道他们在照顾她，不让她出力气。
“妹子，侯三心疼你，你就答应了吧？反正扶车要用一个人，你就只管干这个。”肖雨涵哈哈一笑，也忙活开了。
其他的人也纷纷一扑而上，开始拉砖出窑。
那些砖特别烫，没手套绝对会烫伤手，砖块一起，里面也尘烟弥漫，空气很不好。
还好大家都带了口罩，干得热火朝天。干活也挡不住那些人的嘴，男人女人开起了不伦不类的玩笑。
“哎呀侯三哥，听你在跟肖姐恋爱，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啊？”有人问。
“发展到亲嘴了，还摸乃嘞……。”侯三一边干活，一边哈哈笑道。
“侯三，去你妗子个腿，谁跟你亲嘴了？谁让你摸乃了？瞧我不打死你！”肖雨涵着，抬腿踹侯三一脚。
“肖姐，你别遮掩了，前天我都看见了，你跟侯三在前面的包谷地里打滚，你俩都解衣服了，不定过年就能生娃了……哈哈哈。”又一个汉子笑道。
“放你娘个屁！我俩在包谷地打滚，管你屁事？”自己的秘密被窥探，肖雨涵的脸红了，张口就骂。
“嘴巴亲了，乃都摸了，你俩干脆成亲呗。”一个女人打趣地。
“他俩不能成亲啊，没钱，要在窑厂干完这期活儿，领到钱才能钻一条被窝。”
“那就好好干，多挣钱，早成亲，来年抱个胖娃娃。”
“哈哈哈……原来肖姐不是闺女了，被侯三破了……。”
砖窑里热闹非常，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时候霞才知道，侯三跟肖雨涵是一对恋人，那伙子就是贫嘴，心眼很不错。
一辆车装满，然后有人拉出去，外面有专人卸车，垒砌砖跺。
装砖，拉车，出砖，人工都是安排好的，霞第一天就那么扶了一天的推车，大家都很关心她。
晚上吃过饭，是工人最快乐的时光，女人们坐在一起聊天，男人们坐在一起打牌。热闹到半夜11点，才各回各的窝棚睡觉。
工地上有窝棚，有棉被，窝棚里有火，煤炭随便烧，一点都不冷，反正窑厂有的是煤炭。
窝棚的外面，还用玉米秸秆围了两个厕所，一个男厕一个女厕。
半夜，霞醒来了，要去撒尿，可心里害怕，伸手摸摸旁边，想让肖雨涵陪她去。
可身边的女人却消失无踪，霞没办法，只好独自钻出被窝，披上大袄进去了厕所。
厕所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女人也没手电。摸着黑蹲下去，不敢弄那么大声音，河流水声在身下颤颤响起。
女人解完刚刚提起秋裤，还没卖出厕所门，忽然听到那边的男厕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吭吭吃吃声。
霞看不见，但听得清清楚楚，一男一女两条黑影正在男厕里亲嘴，拔瓶塞的声音不断传来。
霞知道那是侯三跟肖雨涵两个人在偷……欢，你偷吃就偷吃吧，跑厕所干啥？不嫌臭得慌？
侯三跟肖雨涵还真不嫌臭，两个人悉悉索索解下衣服，就那么在厕所里干起了不三不四的男女事儿。
霞不敢走了，侯三跟肖雨涵没发现她，两个人一鼓捣，就等于堵了她出去的路。
女人担心自己出去被那边听到，这对鸟人再惊了马。
作为一个过来人，她知道那种事是不能打扰的，搞不好会落下病根
万一侯三弄个不举啥的，肖姐这辈子就倒霉了。
所以，霞只好等，等着他俩完事儿，可没想到那边鼓捣起来就没完没了。
侯三将肖姐抱在怀里，两个人站在茅坑上，身体不断耸动，女人竭力忍着不叫，男人一边鼓捣一边堵着她的嘴。
声音也悦耳动听，啪啪响……霞的脸就红了。
她一阵苦笑，男人女人还真是奇妙，那种异性的吸引一旦产生，是不顾场合的。
两个人都没怕冷，当然，衣服也没脱，至少上面的衣服没解开，中间在不断撞击。
霞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想起了跟杨进宝在西关镇的情景，也想起他俩当初在娘娘山山道上打滚的情景。
那边他俩鼓捣完，终于系好衣服出来了，肖雨涵拧侯三鼻子一下，骂声“死鬼……等我！”闪身又进了女厕所。
原来，肖雨涵也想解。这下好，她跟霞撞个迎面，女人想躲躲不开了。
“啊！谁？”肖雨涵问。
“我，肖姐你别怕。”霞赶紧安慰她。
“霞，咋是你？”肖姐问。
“就是我。”
“你在茅厕干啥？”肖姐又问。
“便啊，吃饭肯定不上这儿来。”霞眨巴一下眼睛道。
“那我跟侯三刚才……你都瞧见了？”女人惊讶地问。
“嗯。”
“傻妹子，你咋不出声？”
“你俩那么忙，我不忍心打扰啊……。”霞的脸还是红红的。
“那你都瞅到了啥？”肖姐又问。
“黑灯瞎火的，啥也没瞅到，啥也没听到……。”霞死不承认。
“噗嗤，瞧见就瞧见了，也没啥了不起的，我跟侯三是相好……。”肖姐不以为然。
那边的侯三也大吃一惊，这时候才发现隔壁的女厕有人……大事不妙，被霞听到了。
“妹子，不好意思，我丢丑了。”侯三也红了脸，觉得好没面子。
“没事，男欢女爱嘛，正常……。”霞。
侯三想不到霞人这么好，女人没有含羞溃逃，就是不想打扰他俩。
肖姐完没在意，侯三跟霞在外面话，她进去女厕，裤子一解，向下一蹲，哧啦！来了一泡。
拉完以后擦擦腚，这才走出厕所。
“妹子，咱走呗！”肖姐拉上了她的手。霞这才跟着她回到宿舍，侯三把她俩送到了门口。
“那个……霞，我跟肖姐的事儿，你别跟别人，行不行？”侯三恳求道。
“放心，俺不会跟人的，啥也没听到，啥也没看到，啥？”霞抿着嘴，只是笑。
“就呗，这有啥？咱俩光明正大！我才不怕嘞。”肖姐反而显得很大。
侯三转身走了，肖姐将霞扯进窝棚，两个人继续睡觉。
“肖姐，你跟侯三哥那么好，咋不回家成亲啊？”霞问。
“哎……穷呗！俺爹娘瞧不起他，没钱，拿啥成亲？”肖雨涵无奈地到。
“那你俩就这么偷吃？万一有孩子咋办？”霞为好姐妹感到担心。
刚才听他俩鼓捣那劲头，根没采取措施，现在的孩子啊，都在女人的怀里揣着呢，男人一碰就怀孕。
有的女人不碰也怀孕……碰不碰都怀孕……。
“怀就怀上了呗，先斩后奏，生米做成熟饭，抱着孩子回家才好嘞，那我爹娘就不得不同意了。”肖雨涵还是那么满不在乎。
霞惊讶了，好佩服肖雨涵的胆量，活得好潇洒，也好。再想想自己，咋就那么窝囊？
“妹子，我知道你是好人，既然是好人，姐就不想让你吃亏，明天吃过饭，你就走吧，别在这儿干了。”肖雨涵提醒道。
“啊？为啥啊？姐，这儿不是一座黑窑厂吧？”霞担心地问。
“不是，钱倒是照给，就是经理的儿子不是西，见到漂亮女工就扑，你这么漂亮，一旦被发现，他一定会想法跟你睡觉。
你不知道，咱们这个窑厂啊，至少有三个漂亮女工被经理的儿子搞大了肚子。”
肖雨涵是对她好才这么的，担心霞被经理的儿子瞧上。
她人不害怕，因为长得丑，皮肤黑，眼睛，脸蛋子大，猛一瞅像个母夜叉。
霞吓一跳，她不想走，因为一旦离开，只能流离失所，无处容身。
好歹砖窑厂还每天管三顿饭，有窝棚住。不如等过完年，天气暖和一点再。
于是，霞拿定了注意，只要经理的儿子到窑厂来，她就弄一把灰，把自己的脸涂成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