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4个时，你都能做什么？”
“当然是努力赚钱，给她买买买！”
穿着蓝马甲工作服的马向前弯着腰，额头上满是汗珠，正在搬会展企业的宣传材料。那一摞材料的最上面一张，正画着一个钟盘，钟盘的右面就是这样一组设问句。
马向前咀嚼着这句话，想到家里的灯光和迎接自己的笑脸，也不禁满脸温情地会心一笑，继续幸福着，忙碌着。
明天将在辽展这里开始为期3天的大型招聘会，今天所有招聘企业都开始就位。穿着蓝马甲的马向前连着几天在这里给参会企业搬西、布置展会台面，干满3天，每天6元。马向前喜欢接这样的活儿，工期短，来钱快，工作内容苦不苦累不累他不在意，能赚钱，不犯法就行。
“马哥，今天干完晚上咱们吃点好的去呀？”另一个穿着蓝马甲的中年汉子对马向前喊道。
“AA呀？不去，赚点钱容易吗，吃一顿得花多少钱？你们这些人太不会过了。”马向前一想，出去吃一顿喝两杯少也得7、8，想想他都觉得太不值得，太浪费，花那么多钱去吃一顿饭，不如去割他的肉——辛辛苦苦赚到的钱，得花给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这样的人生才有奔头，这样的奔忙才有意义。
张玉靓和姜奂一早5点多就出了门，在车上姜奂打了一个哈欠，他使劲地睁了睁眼睛，还是困。昨晚俩人折腾了大半宿，最后最后的了，张玉靓才告诉他一早要早起，如果早点知道，他啥也不能给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身边开车的张玉靓，只见她神抖擞，与他形成了强烈对比。
她近来的睡眠质量明显改善，肤质气色都比前一段好很多。
“你肯定是吸人血的妖。”姜奂愤愤不平。
“那你可要好好补补身子骨，不然就你这身板，没两天就得被吸干榨尽。”张玉靓嘴角翘得老高。
“妖，看俺老孙收了你。”姜奂贫嘴道。
“你如今只能算是一只废猴子。”张玉靓着，递给姜奂一瓶速溶咖啡：“神神，一会就到了。”
姜奂平时不喝这种咖啡，他觉得喝这种咖啡太没品，而且也不健康，不过既然是张玉靓递给他的，他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口，道：“今天要采的是什么人？”
“贱人。”张玉靓嘴角翘起的弧度更高。
姜奂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他忙捂住嘴，把咖啡硬压进了胃里，好奇地问道：“什么样的贱人？”
“见了你就知道了。”
张玉靓的车刚刚停在一家水果超市的后门，俩人还没等下车，只见一辆不知道开了多少年，转了多少手的五菱宏光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他们车的旁边。
“漂亮！”姜奂赞叹道。
五菱宏光车主下了车，开始往店里搬水果，这是一个4多岁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正的脸膛，黑里透红的脸颊刮得干干净净。他看了一眼自己车旁的蓝色奥迪，不经意见到了车上的姜奂正在看他，便朝姜奂露出一个特别朴实而又腼腆的笑容。
张玉靓扬了扬下巴，对姜奂：“喏，这人就是今天要采的人设对象。”
“啊？看着也不像贱人啊。”姜奂一边下车一边。
“你看着还挺像个男人呢，实际不也就那样……”张玉靓这句话无论哪个男人，都是对这个男人极大的侮辱，姜奂朝张玉靓挑挑眉，眼睛饿狼似地瞪着她：“阿弥陀佛。妖，你等着。老衲早晚治得你下不了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走进水果超市。
“是马向前大哥吗？我是张玉靓，这是我的助手姜奂，我前两天在电话里和你约好了的，今天来给你做人设采访。”张玉靓朝这位正忙着搬水果的男人道。
“哦，我知道，那个，老师，你们稍微等我一下。这趟搬完，我有十几分钟休息时间，到时候你们想咋采访我就咋采访我。”马向前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特别明显，看着比同龄人苍老了不少。
“行，那我们在车里等你，你忙完找我。”这水果超市里的工人、售货员都在忙，有的往店里搬水果，有的人把西杂物从店里搬出去，根没有他们呆着的地，俩人只能又回了车里。
“向前，你是又要上电视吗？他们要采访你呀？”水果店老板是个老太太，见这俩人要采访马向前，好奇地问道。
“这回不上电视，听他们要做人设啥的……我也不懂，反正就是跟着我唠嗑，记录我都干啥的那种。”马向前觉得自己时间是宝贵的，那句名言的好：时间就是金钱。只有付钱，他才能把自己的时间分出去，但这个茬他哪好意思出口。
“那这一下给你付多少钱啊？”这水果店的老板是个南老太太，岁数挺大了，但是脑子灵活，从一个卖水果的地摊最后干成了一个有点规模的水果店。虽然脑子灵活，但是就特别喜欢打听别人**，打听出来后就开始添油加醋四处宣扬，水果店里的人都不喜欢和她多聊，生怕一句话不好，第二天自己的糗事就上了“头条”。
“嘿嘿嘿，给啥钱。”马向前乐呵呵地。
“拉倒吧，肯定有钱啊。你给我也介绍介绍，我也能和他们聊。”老太太搭讪个没完。
“行，一会儿我和他们。”马向前应付道。
马向前在前两天的会展工作结束后，就又在这家水果店干起了鲜果配送的工作。他开着自己的五菱宏光，每天一早来店里送完货，再取前一天顾客下的单。按着单子上的地址挨家送货上门，送完就下班。工资日结，一天元起。他车开得好、路又熟，一般一上午就都送完了，下午就做别的零活去，有时候去发传单，有时候去穿着卡通服在商场里做宣传，七零八碎的什么赚钱就去做什么，有时候还会去当“群众演员”。
马向前把所有今天要配送的水果都搬到了自己车上，然后去找张玉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