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奂长叹一声，开开车窗，把烟头撇了出去，下意识地又点上了一支。
“诶诶诶，我的姜公子，你平时不是不抽烟么？今天怎么来劲了？”张玉靓终于发现：姜奂怎么抽上烟了，而且感觉还挺熟练，还抽上没完了！
“我……”姜奂有点尴尬，“这个呀，抽上这个烟啊，就相当于点上香，我就来神儿啦！嘿嘿。”他不好意思地低头又馋嘴地吸了一口。
张玉靓觉得，这是借口，姜奂确实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医院的病房里。关瞰还是昏迷不醒。丁立立马上要去地铁执勤了，看他虽然还没有动静，但情况还算平稳，就找到当班护士交代了一下，留下电话匆匆走了。
不多一会儿，天黑了，关瞰醒了，坐起身来，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扒拉掉了手腕上的输液管。趿拉上病床边的拖鞋，慢慢挪步去上厕所。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鞋底滴着血，他的身后，是一行模糊的血脚印。
“我要纹身。”
晚上十一点，倪安琪的手机响了，是一条要纹身的微信。倪安琪打字回复道，“这个月的已经排满，只能给你预约下个月。”
回复完后，她习惯性地去点开对的微信头像，是一个卡通的熊猫脸图案。她又点进了对的朋友圈，都是一些经济类或者时政新闻的分享，没有与自己私生活有关的信息。刚关上了朋友圈，对的回复已经过来了：“好的，我需要准备什么？”
“告诉我你的故事，我给你设计图案。纹身的时候，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前一天不要吃辛辣的西、不喝酒就行。纹完后的注意事项，到时候我会发给你。”倪安琪熟练地将这些字发了过去。
她是一个有1年纹身经验的纹身师，在这个行业里，算是有名气。很多人都慕名来找她给自己纹身。她从来不纹别人带来的图案，只纹自己设计的。来找她纹身的人，需要给她讲一个故事，关于自己为什么要纹身，想纹什么。
她会根据故事来设计图案，每一个图案都是独一无二的。正因为这样，来找她的人来多。
倪安琪的手机又震了几声，她点开微信，对发来了3张女生照片，下面写了一段话，“这是我生命中最爱的3个姑娘，我想把她们纹在我的身上，我爱她们。”
姜奂第一次见到倪安琪的资料，是在张玉靓推送给他的公众号里。那是一个十分众的公众号，里面多数都是各种众职业的人物专访。其中有一篇的专访人物就是倪安琪，她是一名纹身师。
章里介绍了她的职业与她的作品，还有几张她的照片，酷酷的，身都是纹身图腾的瘦女孩。
姜奂认真地将章读完，然后通过张玉靓给他的联系式，他拨通了倪安琪的电话，和这个酷女孩通了话。
电话那头倪安琪的声音有些沙哑，话很慢，经常会有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想怎么回答，可又像是习惯性的走神。姜奂只在电话里大致地了解了她的工作时间，最后约定在一个周末的上午，他去她的店里拜访。
“为什么想去采访倪安琪？因为她长得漂亮？”张玉靓支着头，不紧不慢地问道。
姜奂看着张玉靓那个漫不经心的样子，脱口而出的话又在心里转了一圈，才出来：“你们女人觉得那样的长相算漂亮？你们太不懂男人了，我们男人不喜欢那种类型的女生。”
张玉靓斜了他一眼，挑眉道：“知道，你们男人只喜欢胸大的。”
“不不不，我喜欢人美脑子又聪明的，我寻寻觅觅这么久，只有你最完美。”姜奂靠过去，笑嘻嘻地道。他发现自己最近和张玉靓话走心的时候变少了，走脑子的时候变多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当一个男人对女人情话开始动脑筋的时候，就证明他的只是情话而已。
采访倪安琪那天是张玉靓开车送姜奂过去的，倪安琪的工作室在一栋酒店式公寓里。姜奂下车准备进去的时候，张玉靓冷冰冰的：“她工作的地不错。”
姜奂想再点什么，张玉靓已经开车离开。
姜奂又抬头看了一下酒店公寓的入口，迎面走出来一对情侣，正在忙着卿卿我我，姜奂苦笑一下，心道：这里确实是一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地。
166室，在走廊侧的第二间，姜奂刚出电梯就确定了是那个房间没错。门口放着一个石雕的装饰，像是一条蹲坐的猎狗，狗的头顶顶着一个香盘，上面有正在燃着的香。166的门上还挂着一块有着艳丽图腾花纹的门帘，看着像某个少数民族的图案。
现在是上午1点，他按响了门铃。很快门打开，露出里面女孩的半个身子，她侧身让了让，姜奂进了门。
房间不大，里面摆了3张工作的床，床旁边是纹身的仪器。墙上都是相框，里面是倪安琪自己画的各种图案，应该都是纹身的模板。整个工作室就只有倪安琪一个人，她穿着黑色宽松的半袖体恤，露出来的两个手臂上都纹满了花纹，她笑着对姜奂：“你好。”
姜奂赶忙：“你好。”他和很多人打过交道，唯独与这种有个性的人交谈时会紧张，因为姜奂总觉得自己领悟不到他们的神世界，怕采完的人设有偏差。
就像他之前采访袁爱乐的乐队，他觉得他们在墓地开演唱会很酷，可是又不能完理解他们这么做除了赚点钱之外的实际意义。或者是，他没办法理解他们的思想。
“今天休息吗？”姜奂四处看着，然后问道。
“嗯，休息。下午和工作室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倪安琪站在姜奂身边，完之后，气氛还是有点冷场。
姜奂看见门厅处有一个储物架，上面放着几大的件夹，倪安琪见他目光盯着件夹，主动走过去，将件夹拿下来，对他：“这里都是之前我的作品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