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有些诧异，不由仔细观察了起来。他发现这个屋里的家具虽然陈旧，却都隐约带着一种醇厚的化气息。尤其是窗子拐角处一个超巨大的书柜，里面码放着各种厚厚的书籍，并且大多是那种古典的晦涩难懂的书。另外一些是一些世界名著和诗集。
在书柜旁边临窗的位置有一个原木色的长形桌，桌角是一古诗词解析。旁边一个竹子做的笔筒，里面竖着一支钢笔和两只铅笔。
肖剑拿起桌上的一个册子看了看，上面写着某首七律的背景分析。
肖剑家里的书很多，却都是些关于法律、政治、商业的。以及一些用肖名扬的话就是比较实用的，比如黑厚，演讲口才，易经之类。肖名扬的阅读范围很广，但仅限于和前途事业有关的。至于字类的，很少，只有寥寥几，还是躺在肖剑的床头柜里。
肖剑对这些艺的西，他不太懂，但总感觉接触这类事物的人有应该比较善良和单纯。他喜欢和纯朴的人打交道。于是，对这家人的好感又加了两分。
这时候，烛光突兀地跳动两下。他回过头看到云梦正坐在床尾呆萌地看着他他。她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白和瘦削，可是眼睛却亮亮的，她指着书架些激动的：“哥哥，这书都是我妈妈的，是我妈妈的宝贝，我妈妈可厉害了，会画画，会写诗，还会写毛笔字呢。我妈妈的诗还上过书呢，那，那好多呢。”
云梦着，眼睛里的自豪感啊满得直往外溢。
肖剑伸出大拇指：“你妈妈厉害。”
云梦笑了，笑得甜极了。可是，不一会儿她的笑便消失了，换上了阴郁的愁容。
“我妈妈是挺厉害的，可是我妈妈病了，总是咳嗽，一到冬天病情就会加重，不停地咳，可难受了。”
“去医院看了吗？”
“去了，可还是咳。”云梦着，鼻子一抽，想要抽泣的样子。
“没事，放心吧，好人好命，你妈妈一定会吉人天相的。我还有几个朋友，我回去给你问一下，看他们家人或者亲属里有没有能看你妈这种病的人。”
“真的？谢谢哥哥。”肖剑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肖剑最怕人哭，尤其是女孩儿哭。所以，他赶紧岔开话题。云梦告诉肖剑她有一个弟弟，叫云哲，现在才六个月，是一个可好看可好看的人。她有一童话书，上面写了一个丑鸭变啊变啊变成白天鹅的故事。她不喜欢冬天，可是她喜欢下雪……
起雪，肖剑想起来，云梦在床边这么久，应该冷了吧。他肖剑摸了摸云梦的头。”你等着，哥哥给你倒点水，给你洗洗脚。”
“不用的，哥哥。”云梦扭捏着拧着身子，两只折叠到一起来回蹭：“我自己会……”
肖剑看着云梦不自在的表情，便没有坚持，看着云梦滑下床，从墙角拿出一个铝盆，又往盆里倒了些热水，搬了个板凳，放在脸盆旁边坐好，脱下鞋子，扒下袜子，然后把脚伸进水里……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肖剑一直跟着她，防止她把水洒了，把手烫着。可是，他发现云梦这一切竟然都做的很好。
他看着埋头洗脚的身板，是既欣慰又有点失落。他甚至感觉自己这大黑夜的跑来，是不是没有必要，人家姑娘什么都能做，一点都不需要他。这种情绪一旦产生，就如同一根刺扎在皮肉里，挺难受的。他忍着这种难受，看着云梦洗完了，擦了聊，塔拉着鞋，弹跳到床上，钻进被子，然后冰得在被子里哆嗦。
一会儿，她露出脑袋，冲着肖剑笑笑：“哥哥，谢谢你，我没事了。”
她钻进被窝了，也没事了，自己还在这干什么？那根刺被谁拨了一下，他莫名地恼火。
“没事就好，我走了。”完了，他拿起地上的洗脸盆，打算把水泼掉。
“哥哥，你走吧，我能弄的，你不用管了。”
看来自己真是多余啊，肖剑想着，把盆放到地上，可是，放的动静有点大，有点猛，咣当一声，盆子一个不稳，水花四溅。
云梦吓了一跳，喊着：“哥哥。”
”别喊哥哥，你不是什么都能弄吗，你自己收拾，我走了。”
肖剑的怒气不消反涨，直接甩甩手上的水，准备走人。刚到门口，两只冰凉的手已经死死抓住他的。云梦带着哭腔喊道：“哥哥，你别走，我害怕！我害怕！”
你别走，我害怕，这几个字像两根手指那样灵巧，利落地拔掉了那根作祟的刺，让肖剑的心瞬间从疼痛变得舒畅继而变得更加疼痛。他低下头，看着满脸泪痕的云梦，她就这样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哭着，哀求下，别走，我害怕。
害怕什么呢，是害怕这漆黑的夜色，还是害怕自己刚刚不理智的发作。
自己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呀，来一个这样的女孩儿面对黑夜的凄冷就够可怜就够让人同情了，自己还胡乱地撒脾气。
想到这儿。肖剑内疚地不行，赶紧抱起光着脚站在水里瑟瑟发抖的云梦，放到板凳上。麻利地倒水，然后把那双冰凉的脚丫放进去，轻轻揉搓。
云梦的脚冰凉啊，放到水里还在打着哆嗦，随着水温的蔓延才渐渐回温。因为，云梦穿得单薄，肖剑不敢让云梦洗太久，差不多了赶紧擦干，把她抱到床上。
给她盖好，又回身把脏水端到屋外倒掉。
屋外的月光仿佛清明了些，风好像了一点，就连那树影地地线条也柔和了些。
肖剑回到屋里，云梦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她的情绪已经平复，忽闪着那对又长又轻的黑睫毛，眨着她那双乌亮漆黑的大眼睛，用她洁白的牙红红的嘴唇，萌萌地看着肖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