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乾州
乾州，是法师世界的地理名词，就像众多法师古老的聚居地一样，在法师的世界里有另外一套命名系统，与高德地图上的名字往往并不相同，甚至经常跟人类历史上记载的古地名也不相同。有时候法师们把这些称为真名，而且充满了怀想。罗奇有时候能理解这种感情，比西津渡这个真名确实比前进村要好听的多，但是大毛岭这个真名就未必比后来的名字要好。
“在信息量还不够的时候，不管做出什么判断都有可能是有失偏颇的。”杜正一道，开车轻松地超过一辆货运车，罗奇注意到他一不心又踩到了一百五十公里每时的时速上。“希望琳能调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们等等看这第二条线索能将我们指向哪里。”
“也许关法师有自己的目的，一切另有安排。”罗奇，瞥了关歆月一眼，觉得自己这句话的其实有点狗腿。
关歆月没有理睬他，她自言自语一般地道，“乾州在今天只是一个县城，人口四十万。”
她一路上都在看着一只p，在上面划来划去，现在罗奇终于知道她是在看地图了。
“所以也可能这里根就不是恐怖袭击发生的地点，关毓山也许指给了我们焚莲者总部的位置。”罗奇猜测地道，“但这样的话，他就更应该给出几个名字来才对。”
“地图里显示这个县有两个地名很奇怪，”关歆月划拉着地图道，“大阴兵沟，还有阴兵沟，我还以为地图错了呢，又换了个地图还是叫这个名字。”
麻将抬起头来，终于产生了兴趣，“给我看看。”完也不管关歆月乐不乐意，硬从她手里抢走了平板电脑。
关歆月只好拿电脑跟他换了他手里的书，接过书又哗啦哗啦地翻起书来，“如果我用搜索引擎来查的话，在大约相当于乾州这个地的百科里能查到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据地势险要，有一条山谷是穿群山的唯一路径。可是在你们的历史书里，连提都没有提过。”
罗奇这才知道麻将手里的书来也是关歆月的，就是她这几天一直在读的那历史书，看起来她还真是读进去了。罗奇自己对法师的历史毫无兴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法师毫无幽默感，也没有想象力，历史书写的干巴巴的，还有大量的部分似乎被认为没有记录的必要。
他转过头去，也顾不得面子，可怜巴巴地虚心向关歆月请教，“你那书上，是怎么乾州的？”
关歆月没有抬头看他，看起来就像是在跟书话，“乾为天，传是祭祀上天的地，但是我跟人类历史交叉对比过了，你们的乾州并不完是我们的乾州，所以祭天的法也靠不住。唯一可以证实的就是乾州也是法师上古时代的城邦，我找了几历史书，只在一笔记体的书里找到一句话，法师的先祖是乘白鹤而来的。有意思的是这段话还是引述人类的法，就好像你们自己失忆了似的。白鹤这个词又有点奇怪，我是请麻医生翻译过来的，在笔记体的那书里记述时用的是的你们的古体字。所以白鹤也不一定是白鹤，因为人类在形容仙人的时候会附会成鹤之类的鸟，因为这样更合道教的法。再仔细推究起来，白这个古法师字又很有意思，我发现你们的古里白也可能指的是黑。”
罗奇听得入神，突然杜正一在旁边道，“不同语境里，黑白随语境变化，这是古语的特征。”
“什么玩意？”罗奇声问杜正一，“我们的祖宗黑白不分？”
杜正一没有话，关歆月似乎很感兴趣，又继续道，“如果原来指的是黑的意思的话，那就是黑色的鸟，你们的祖先传是乘着黑色的鸟降落在乾州，我在上查了一下黑色的鸟在我们的化里就叫玄鸟。顺着玄鸟往下查，我又看到一句话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这是商朝来源的传，我知道法师可能比商朝的来历要早，但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不过，当然了虽然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也不是黑色的鸟降落下来的意思，但如果我们的历史其实对这句话理解错了呢？这就有点意思了，会不会是商代的人因为看到了神迹就往自己的身上附会，所以这成了商代国君的来历？还是你们的祖先其实是商代遗民？”
“实话，我有点懵。”罗奇低声道。“你的意思是，乾州在法师的世界里极具象征意义？西州是现代法师最大的聚居地，乾州又可能是法师最早的诞生地？”
“法师不太喜欢挖掘历史。”杜正一接口道，“但像焚莲者这样强调血统纯正，喜欢追溯来源的组织，有可能对历史研究的比一般法师要深的多。如果真的选择了这样的地进行清洗屠杀，可能会对一些潜在的追随者产生影响。”
罗奇有些明白过来，“所以即便计划有可能外泄，对乾州这个特殊地点的选择可能也无法改变，是这个意思吧？”
关歆月又在翻书，找到了夹着一只书签的位置，“还有一点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在你们的书里，乾州附近的一座山反复出现，而且还被称为空桑山。我对比了这个历史，抛开现代里的空桑山不，在山海经中这座山可能是孔子的诞生地，如果孔子是鲁国人，那空桑山是不是应该在山？实际上乾州也不在山，那么空桑山是不是只是一个代称？实际上取的是空桑山别的含义？”
“歆月，歆月，”罗奇忍不住了，“我能不能看看你那书。”
关歆月抬起头白了他一眼，把书递给了他。
罗奇迅速地翻着书，在书里找到了一张旧时法师手绘的地图，默默地看了半晌，转头望向杜正一，“哥，你看乾州和空桑山的布局，是不是有些像琼林和孤山？”
“罗奇！”关歆月惊悚地，“你让司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