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大巫
次日，早饭过后。
左贤王眉头紧锁，在帐内来回踱步。
先前，左贤王非常强势。
可自从布儿只斤消失，他反而无计可施。
尤其，接连两次败在关羽之手。
他一心为了报仇，如今却因关羽而止步不前。
这等事发生在他身上，心态已然崩溃到了极点。
不多时，两位首领共同入帐。
“拜见大王！”
“不知，大王命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两个首领相继作揖施礼。
“关羽一再施展诱敌深入，一网打尽之策。
本王试想将计就计，趁机戏耍于他。
可他一改常态，根本不将骑兵放在眼里。
他关羽，想做什么？”
左贤王不解道。
“难道，因为骑兵没有攻入敌营？”
留有麻花辫的首领问。
“不，我军接连两次兵败关羽之手，大王岂会再败？
既然大王会这样想，那关羽自然也会想到。”
“若如你所言，他关羽依旧施展诱敌之态，所为何事？”
“大王不会再上当，便不会构成‘诱敌’之说。”
“既然不是为了‘诱敌’，那他关羽想做什么？”
“我……我不知，但肯定不是诱敌！”
“够了！”左贤王打断。
“是。”两个首领应声，不再言语。
“关羽越是这副态度，本王越不能贸然进攻。
倘若继续僵持下去，对本王更是不利。
不消时日，乌桓蹋顿便会攻取幽州。
幽州一旦落入蹋顿之手，本王连汤水都喝不上！
只知争论无意义之事，留你等有何用？”
左贤王被关羽钳制，各种心烦意乱，却又无计可施。
“大王，属下……”
“罢了，让本王静一静。”
左贤王非常想杀人，却不能杀了他们。
接连两次兵败，除去外出寻找布儿只斤的贺兰英，麾下只剩他们两个可用之将。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掀帘而入。
“敌军有何情况？”左贤王问。
“回大王，敌军白天依旧饮酒作乐，甚至在、在……”
“在什么？”
“在蹴鞠。”
“蹴鞠？”
左贤王知道蹴鞠，就是踢球。
可是，令他异常费解——
敌军就在前方，竟然有心情饮酒作乐，甚至蹴鞠！
“刘夜军中禁酒，这明显是在做给我们看。”
“至于蹴鞠……明显有诈！”
砰！！！
左贤王祭出一拳，砸在几案上。
“大王勿怒，或许关羽正是为了引大王发兵！”
“先前不认为是诱敌，眼下为何改口？”
“这……”
“没用的东西，滚！！”
眼下，无论是守或攻，对左贤王极为不利。
可越是无动于衷，他越是感到煎熬。
左贤王心烦意乱之际，一位骨都侯异常惊慌的跑了进来。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大王！”
“何事如此惊慌？”
“近千将士脸上生疮。”
“生疮？”
“是冻疮。”
“冻疮？”
左贤王本能抬手，试图摸向自己的脸。
殊不知，左贤王急行军赶来留此地，他的脸上便生疮了。
可在随军疾医的治疗下，早已痊愈。
“那冻疮，似乎、似乎会传染。”
轰！！！
传染二字刚刚吐出，帐内众人无不投去目光。
既然传染，明显是疫病。
“速传疾医，想办法制止。”
“禀大王，疾医、疾医她……”
“说！！”
一个关羽足够让左贤王头疼，倘若这数万将士因冻疮而死……
左贤王不敢向下想，心底然而愈发愤怒。
可接下来的晴天霹雳，令他难以接受。
“疾医，被大王杀了。”麻花辫首领道。
“被本王杀了？”左贤王一脸懵逼。
“布儿只斤初次兵败，疾医为大王涂药，大王因愤怒杀了一女子，那女子便是疾医。”
左贤王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女子怎能做疾医？”
众人闻言，不作回应。
“其他疾医呢？军中不会只有她一个疾医吧？”
“………”众人依旧不做回应。
左贤王对此，彻底傻逼了。
“快，快命人回金帐王庭，让单于派疾医，快去！！”
左贤王认为，冻疮能传染，却不知会带来哪些灾难，反而慌了神。
毕竟，冻疮若属于瘟疫，那将会死一片一片的将士。
不等击败关羽，数万大军便会被瘟疫夺去生命。
然而，当骨都侯转身走到门口之际，刚好撞上一个人。
骨都侯正准备暗骂，却见——
对方面色偏黑，头发凌乱，额前戴着一圈骨制头箍，脖子上挂着形态各异的轻便石头，身披黑色裘皮大袄，握着黑色黎杖的左手食、中、无名三指，则戴着三枚通体黑色的石戒。
恍惚间，黑色石戒、黎杖、裘皮大袄，与整个人融为一体。
“大巫！”
当即，骨都侯无比恭敬的跪倒在地。
左贤王、首领、斥候见状，相继作揖施礼。
被称大巫之人，没有理会脚下的骨都侯，径直走进帐内。
砰！！！
黎杖杵在地面的瞬间，跪在地上的骨都侯侧身翻滚出帐外。
左贤王见状，对首领、斥候挥了挥手。
当即，三人逃了似的离去。
“不知大巫见此，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左贤王战功无数，若非是次子，单于之位绝对不会落在羌渠子手里。
即使身居高位，他只能隐忍活着，毕竟单于是他哥哥。
当初，即便儿子卓木提出谋了单于，他却言辞拒绝。
可认定儿子卓木死于刘夜之手，且，领命对抗关羽。
心底的那份隐忍，终于得到释放。
可恰恰是功高震主，性格矛盾的一个人，偏偏对这位大巫无比恭敬。
大巫不言语，反而猛然转身，挥动黑色裘皮大袄。
不及眨眼间，帐内虚空之中，出现一幅画面。
正是关羽大营，军中主帐内的情形。
一个身穿简易盔甲，身形精壮，面容不失俊朗的青年，手里正拿着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大快朵颐，好不爽快。
“是……刘夜？
传闻他不在涿郡，怎会来此？
难道我面对的并非关羽，而是……”
左贤王满脸震惊，无法相信。
同一秒，大巫再度挥动衣袖，虚空画面瞬间消失。
这一刻，左贤王明白过来，“原来大巫来此，是助在下破敌，谢大巫！”
“可有破敌之策？”
“有，但是……”
“我会解除你的顾虑。”
“谢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