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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堂 第八十二章 一九五五(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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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安堂原本还在为之前智斗刘长河的事情而沾沾自喜,万没想到,现实给了他一次不小的打击。

    兴致冲冲来找牛记成了解当年那些事情的细节,满以为可以作为解开秦刘两家抵触互助合作的心结。结果,事件的受害者还是秦刘村的人,如果拿这事去开导人,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开导通了,换作他也只会心结越来越重。

    但又不得不说,整个事件充满了疑点。

    秦长剑和刘长河是亲家关系,但怎么看那两人都没点亲家之间该有的和谐。

    还有这个果叶砖窑厂的刘果生和秦叶眉小两口,既然是秦刘村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远离家乡的地方开厂子。

    秦家砖瓦不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的吗,秦叶眉一个女娃子跟谁学的烧砖瓦技术?

    刘家人不是世世代代做生意吗,为什么刘果生也学会烧砖了?

    最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两口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是真的命丧黄泉,还是无故失踪?

    曹安堂想问的问题太多了。

    只可惜,在牛记成这里得不到更多的线索,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县里派出所申请调档案查看。

    可派出所的档案能是他随便调取查阅的吗。

    这得走流程,写申请,找曲志刚同志签字,而曲志刚现在在哪呢,他都不知道。

    再说了,他要做的是宣传动员互助合作,不是去调查什么案子的。

    他管辖的几个镇子,也不只是秦家瓦没有去登记,也有一些单个的小手工业者在需要走访的名单之列。

    工作孰轻孰重,还是要分清楚的。

    “先把其他地方的问题解决了,再主攻秦刘村吧,到时候也能和曲处长商量着去办,总好过一个人瞎折腾。”

    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曹安堂自言自语一句,也算是心中有了决定。

    等回到祝口村,看到熟悉的一切,感受着家的临近,这一整天折腾下来的复杂心情终于回归平静。看了看身上脏兮兮的衬衣,赶紧脱下来搭在肩膀上,浑身上下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古怪的,才稍稍放心,推着自行车就往自家院门里走。

    “粟锦,家里还有水没有,帮我烧点水,我洗个澡。这一天的,你是不知道我……呃?”

    曹安堂以最欢快的语气说话,实际上就是想避免粟锦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莫名担心。

    可话没说完,一眼看到院里的场景,尤其是看到和付粟锦相对坐在石桌边上的那个人时,他傻眼了。

    长秀!

    曹安堂怎么也想不到,长秀会在他的家里,还和付粟锦一起做菜馍,两人聊得好开心的样子。

    这……

    他站在那发愣。

    那边的长秀可没愣着,匆匆将手里一个菜馍包好,起身搓搓手。

    “付老师,我先回家了。”

    说完,长秀低着头,就要往外走。

    付粟锦赶紧起身。

    “长秀妹子,别急,拿点菜馍回去给四叔四婶也尝尝。”

    两个女人忙活着用笼布包好几个菜馍,长秀看都不看曹安堂一眼,绕着他走出院门,急匆匆离开。

    可曹安堂的目光那是带着无比的震惊,始终随着长秀的行动放在院门外,还长久收不回来。

    直到付粟锦带点嗔怪语气的话音在他耳边响起。

    “怎么?看不够了?”

    “啊。不是不是,粟锦你,她,她怎么上咱家来了?”

    曹安堂总算是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了。

    付粟锦却没有立刻回答,迈步过去关好院门,又回来拉着他进了堂屋,堂屋门关上,再拉着他直接进了里屋,最后还把通风的窗户给关上。

    这一系列动作,只弄得曹安堂满头雾水。

    “粟锦,你这是干什么?”

    “安堂,我和你说件事,你得先承诺,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急躁、不能生气,更不能做不理智的事情。行吗?”

    “不是,粟锦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先答应我。”

    付粟锦目光中充满了坚定的神采,根本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曹安堂又不傻,脑子一转,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是不是长秀的事?”

    付粟锦有些紧张了,一时间不敢说话。

    可这种反应越发印证了曹安堂的猜想。

    “你确定了?你问过她了?她是真的有……是谁的!是不是苟大友的!”

    连番问话,语气态度真的是一句话一个变样。

    付粟锦以为她刚才那些作为,足够给曹安堂一个心理缓冲了,但事实上,任何心理缓冲都缓冲不了这件事情给曹安堂造成的精神冲击。

    “安堂,你先别着急,听我说。”

    付粟锦伸手抓住曹安堂的胳膊。

    曹安堂却是狠狠一甩把她挣开。

    “是真的对不对?是真的,对不对!苟大友!我现在就劈了他!”

    无尽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曹安堂猛然转身向外走,好似风一样冲出门,一把就抓起来院墙根底下竖着的斧子。

    付粟锦吓毛了,完全忘记自己身怀六甲的身子,快步追出去,伸手就去抱曹安堂的腰。

    “安堂,你先别动,你听我说。”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曰他祖宗的苟大友!”

    “安堂你小点声。”

    “我怎么小点声,你让我怎么小点声!那是小栓子的啊!小栓子是我兄弟啊,从小跟我屁股后头长大的亲兄弟啊。苟大友敢祸害我兄弟的,我让他拿命偿!”

    曹安堂拎着斧子向外冲,付粟锦整个人都被他拖动着,根本就拦不住。

    眼看着曹安堂一伸手都把院门给打开了。

    只要出了这个门,引动村里其他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以想见全村都会暴动,今天肯定得有人死在这了。

    付粟锦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把长秀安抚住,可不能曹安堂回来,话都没说清楚,一个头脑发热,彻底让事情不可收拾。

    祝口村闹出来人命,最受影响的是谁?

    那不就是曹安堂吗!

    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成了曹安堂最后兜底啊。

    付粟锦急得两眼发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猛然松开抱着曹安堂的手,大喊一声:“不是苟大友!”

    曹安堂带着惯性冲出门,腾腾腾几步停下,听到付粟锦的话,猛然转身回来。

    “不是苟大友?那是谁?”

    “是你!”

    “我?”

    曹安堂傻眼了。

    见了鬼啊,粟锦在这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就是他啊。

    “没错,就是你!你要劈就先劈了你自己,最好是连我和孩子一起劈了,一了百了!”

    付粟锦怒气冲冲一句话,随后转身回屋,嘭的声摔上房门。

    曹安堂站在院门外,看着院门里,脑袋里掺了浆糊一样,满心的怒气也是被付粟锦莫名其妙的气话给冲击得七零八落。

    左邻右舍的韩大嫂、赵大哥从自家门内探出头来。

    “安堂,咋了?”

    “没,没事。”

    曹安堂忙不迭答应一声,也是在这时候恢复了冷静,一步迈进院里牢牢关好院门,返回里屋。

    付粟锦看到他回来了,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两口子面对面沉默好久,付粟锦才伸手拽住曹安堂的胳膊把他按坐在床边上。

    “安堂,你先坐下,消消气。”

    “粟锦,这种事你让我怎么消气?他们这是不要脸啊,伤风败俗啊!就算不管小栓子,我总得想想四叔四婶吧。他们年纪大了,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吗。我都知道了,我能瞒着他们吗!”

    “安堂,你就得瞒着。你也知道四叔四婶年纪大了,真要是闹开了,给四叔四婶气出毛病来怎么办?就算不气出毛病来,你觉得就四叔那脾气的,他能饶得了长秀,饶得了苟大友?到时候肯定是要出人命的,你说说你愿意看见谁在这事上把命都给搭进去,又是谁为这事惹上人命官司?”

    长秀说的这些道理,曹安堂又如何不明白。

    他要是不明白,当初也不会在第一次知道那种事情的时候,选择沉默,只是私底下去警告苟大友了。

    平心而论,这种人死不足惜。

    可真要弄出来人命,那结果比现在还要恶劣。

    “不行,不能瞒着,这不是能瞒着的事。以前也就算了了,可现在长秀她,她他娘的孩子都有了,这还怎么瞒住。”

    说着话,曹安堂又要起身。

    付粟锦是使着全身的力气按住他。

    “行,不能瞒着,那你告诉我,你把这事先告诉谁去?你不管告诉谁,不还是闹得不可收拾吗?”

    “那,那我告诉镇上牛书记去,我去县里找于书记说去。这事是苟大友伤风败俗,我让上头的人来收拾他!”

    “呀,安堂,你,你怎么不想想,你收拾了苟大友容易。那长秀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再说了,还有个事你一直没想明白,那长秀就真的是小栓子的媳妇儿吗。你要找公家来断这事,断出来的结果,肯定还是小栓子的问题啊。是小栓子先祸害了人家姑娘的,后来才有的苟大友啊。我看过咱家桌头上放着的那个婚姻法小册子了,这种事情,小栓子是要坐牢的,连带着四叔四婶都得赔偿长秀。你说公家一来断案子,断出来结果是这样,不光保护长秀,还让四叔四婶赔钱,这不是要活活把俩老人给气死?”

    付粟锦这一整天可没闲着,安抚住长秀,就从各种方面去分析这件事情,真的是把所有情况都想到了,连那本在家里放了好几年的婚姻法小册子都翻了几遍。

    就像曹安堂说的那样,找公家来论断这件事情,那肯定是要依据法律文件来论断。

    结果是,苟大友受惩罚,小栓子罪上加罪,长秀被保护,到最后受伤害的反倒是四叔四婶。

    这是曹安堂想要的结果吗?

    肯定不是啊!

    “还有,安堂你想想,长秀肯定是在村子待不下去了。到时候她甩甩手走了容易,可你别忘了,还有兰香那闺女啊。你觉得就长秀那种人能把兰香也带走吗?兰香留在村子里,四叔四婶还能好好照顾她吗?村子里的人还能怎么看兰香,你想过没有?”

    随着付粟锦的话,曹安堂脑海中浮现出曹兰香那可爱的模样,攥起来拳头狠狠砸在床梆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昨晚上在四叔家,他可是亲眼看见长秀对曹兰香的态度,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娘亲该有的态度。

    付粟锦看着曹安堂已经开始用正常思维来考虑问题,整个人也稍稍放松,长出了一口气坐在旁边。

    “安堂,这事真不好办啊。我宁可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咱就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这是心里话。

    没有什么是比无知更让人内心轻松的了。

    可惜,他们已经知道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想出来个应对法子。

    “安堂,我今个儿和长秀谈了好多。她说她对苟大友是真心的,就想和他过一辈子。她还说,苟大友对她也是真心的……”

    “真心个屁!”

    曹安堂刚消下去的一点点火气,又是腾的冒了出来。

    “他们干了伤风败俗的事情,还跟你这说啥真心?那苟大友是有家室的人,他怎么来的个真心?”

    “苟大友还有家室?他结过婚了?长秀怎么没和我说?”

    付粟锦一脸的惊愕。

    曹安堂抓着头发崩溃无比。

    “那苟大友丧了良心了,这种事情他敢和长秀说吗?我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这苟大友为什么不离开祝口村啊,他要是真想和长秀好,找个没人注意的时候,带着长秀跑了都成。可他不敢,他要是把长秀带回去了,他家里那边没法整。不光家里不好整,他的工作也别想有了。他不是不想走,他是不敢走,一走就出事啊!这他娘的怎么还能有这种混蛋、王八蛋呢!”

    曹安堂平时很少说脏话的,哪怕是当年当兵的时候,也没像今天晚上这样骂骂咧咧。

    可除了骂人,也实在是没有别的方式能发泄他内心的愤怒了。

    此时的付粟锦也有些乱了阵脚,抓着衣服角砸膝盖,嘴里不停念叨:“坏了坏了,我今天还提醒长秀,让她赶紧趁着现在没别人发现,早早和苟大友走了就成。她们真要是走不成,那苟大友再不管长秀了,这就更麻烦了啊。”

    付粟锦不是没想过解决办法。

    她想了一整天,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影响最小的办法,那就是苟大友和长秀赶紧离开村子。

    这样的话,谁都清净了。

    最多也就是四叔四婶纳闷白捡的儿媳妇怎么跑了,曹兰香那闺女见不到妈妈。付粟锦都想着,真到了那时候,她就把曹兰香接来跟着他们,免得那孩子受没爹没娘的苦。

    但那些都是后话,关键还是眼前。

    到底怎么办!

    “不行,我还是得去找苟大友!”

    曹安堂腾的下起身。

    付粟锦惊得赶紧又伸手拉住他。

    “安堂,你别去了。昨晚上你去和苟大友吵吵,都让黑蛋那小子听见些啥了。你这再去,不是越闹越大吗。”

    “呀,粟锦啊,我要是不去,事情就闹不大了?那你说咱怎么办?”

    “要不,要不咱就当啥也不知道吧,啥也不管了。”

    付粟锦是真的想不出来好办法了。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犯了错惹了祸,却让他们两口子在这抓耳挠腮、左右为难。

    一时间心中无限委屈,也有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曹安堂惊得赶紧转身抱住爱人。

    “粟锦你别哭,这事你哭什么啊。”

    “我,我就是觉得好难啊,我为啥就没忍住,今天非得把长秀拉到咱家里来。”

    越说越难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曹安堂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不停给粟锦抹眼泪,心里就跟刀绞得似的,闷了好半天,狠狠一拍大腿。

    “不管了!他们爱死死爱活活吧。咱不管了。粟锦,别想这屁事了,咱该过咱的。粟锦,走,咱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曹安堂在外面折腾了一整天,晌午饭也只是匆匆扒了几口早晨带的盒饭,早就饿了。此时坚定心思,不去管外人的死活,那真的是硬咬着牙和付粟锦一起把菜馍蒸出来。

    热气腾腾的菜馍端上桌,两个人坐在桌旁,一人手里拿着一个。

    付粟锦小口咬着面皮食不知味。

    曹安堂咬了一大口进嘴里,却是愣怔出神,好半天都没嚼一下。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菜馍都凉了,曹安堂才艰难咽了一口。

    “要不,要不我去找苟大友,让他趁早赶紧滚蛋?”

    付粟锦愣愣抬头看过来。

    “他能听你的?”

    “听不听的,这事他总得自己知道怎么解决吧?”

    “那,那我和你一去。”

    “别,你去了更惹人注意,还是我自己去吧。”

    这两口子都不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刚才说不管了,到最后还是将自身给卷了进去。

    想他曹安堂好歹也是铮铮铁骨的一条汉子,做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今天却感觉自己比做贼都不如,只因为他竟然选择了给一对臭不要脸的男女去帮忙隐瞒那些肮脏事。

    憋屈!

    可再憋屈,他还是站在了生产社大门前,伸手叩响了门环。

    好半天之后,门内才传出苟大友的声音。

    “谁?”

    “我,曹安堂。”

    “滚。”

    “我曰你八辈祖宗!”

    曹安堂心里这个气啊,狠狠踹了一脚院门。

    一脚不够多踹几脚,踹多少脚,里面也没有任何回应,他就感觉整个脑袋懵懵的。绕着徐家大院的院墙半圈,去到后门那边,找个矮点的地方,蹭的下翻上墙头,直接进院。

    黑暗中,曹安堂的双眼好似带着火光那样闪亮,一路冲到前院,冲到苟大友住的耳房,上去一脚直接把门板整个给踹了下来。

    屋内的苟大友吓懵了。

    曹安堂也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过去就是大巴掌直接照脸上抽,拎起来床单蒙住苟大友的脑袋,武松打虎一样,大拳头雨点般落下去。

    什么都不管,先打他个龟孙一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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