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白月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用手揉着自己紧皱的眉头。整个人看上去颓废极了。
在过去十年的从商生涯里,他从没输的如此惨烈过。
虽然他在账目上的损失并不大,但却的的确确地栽在了苏桓的手里。不仅失去了他最好的兄弟,还被警方驱逐出境,至死都不能再踏足故乡的土地。
孤独感、失败感、屈辱感,这些负面情绪紧紧地纠着江白月,像一颗鸡蛋一样将他包裹在其中,不见一丝光明。
又像一团绝望的泥沼,桎梏着他的肉体和灵魂,让他深深地陷在苏桓的阴影里,无法自拔。
所以,他疯狂了。他将自己的手再次伸回了燕京,竭尽所能地招揽着新的盟友。
他要卷土重来,他要东山再起!他不管苏桓现在有多少实力和可以倚仗的人。哪怕全世界都在帮他,他也要击败苏桓,把自己所忍受的一切全部都奉还回去。
要不然的话,他将一辈子生活在苏欢与失败的阴影中——再也无法真正的翻身。
当——当——
壁炉上的座钟催促着沙发里的男人去休息。但就在江白月起身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保镖的声音。
“老板,有人来访,是个华人。他说想跟您谈谈苏桓的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江白月一听见苏桓的名字,心头登时一紧。他搭在真皮沙发上的手紧紧地陷在针织毛套里。
“带他进来。”
“是。”
外面的保镖收到老板的指令后,便立刻引带着一个风尘仆仆,提着手提箱的中年男子向这里走来。
不多时,客厅的门开了。中年男子搁下手提箱,一脸随和地向江白月打招呼道:“江老板,晚上好。我有一桩生意想要跟你谈谈,不知道江老板肯否赏光啊?”
江白月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微微怔了一下,但旋即他就平静了下来,并挤出一个微笑,回应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意能让雷老板不远万里赶来,而且还是在如此的深夜造访——你就不怕吃闭门羹吗?”
男人笑了笑,十分自信道:“我雷巡,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一次,我是带着十足的把握和诚意而来。相信江老板一定很有兴趣……”
江白月的嘴角微微上扬:“哦?雷老板这么有自信?那我还真要听听是什么大生意了。”
江白月说着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并示意雷巡也坐下。
雷巡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解下,搭在身前的沙发上。又把自己的手提箱提溜到自己的手边后,这才款款落座。
而江白月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言催促他。而是一直从旁默默地观察着他从容的举动。直到雷巡坐稳,他才淡然地吩咐下去,招待贵客。
“来
人,上茶!”
这一夜,二人交谈甚欢,并很快地达成了合作关系。
次日早,苏桓被一通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因为是周末,苏桓偷懒多睡了一会。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苏桓接通了电话,下床洗漱。
“喂?”苏桓也没看来电显示,起床气还不小。
“打扰苏老板休息了?”王梓诺温和的声音传来,略带歉意。但那歉意太虚伪,完全没走心。
“要是没十万火急的大事儿。我可就把你拉进黑名单啊。”苏桓抱怨道。“今天可是周末,我难得能有个睡懒觉的功夫,你还扰人清梦。王小姐岂不是太讨人嫌了?”
王梓诺直接无视了苏桓的抱怨,意味深长道:“我这边收到了一个邀请。就是不知道苏老板敢不敢去?”
“这是谁又摆起了鸿门宴啊?”苏桓眯眼笑道。“没事,我向来胆子大,最喜欢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王梓诺咯咯笑道:“危险倒是谈不上,以苏老板你今时今日的势头,估计也没人敢找你茬。”顿了顿,王梓诺忽然压低了语气,缓缓说道。“燕京要出大事儿了。”
“多大?”苏桓心头一跳。
能让王梓诺认为是大事儿的事,那肯定小不了。
“以我爸四十多年的从商经验来看,这回既是机遇也是挑战。”王梓诺一字一顿的说道。“若是跳不过这道龙门的话,便会粉身碎骨。但要是能跳过去话——那就能一步登天。”
“怎么样?”王梓诺似笑非笑道。“苏老板有没有兴趣鲤跃龙门,一步登天?”
“我自从回燕京之后就一直没得过什么清闲,不被人钓去加餐就不错了,那还敢想这种事。”苏桓一时还不敢表态。因为他完全不了解什么情况。
“难道你一点也不知情?”王梓诺哭笑不得。“苏老板,你是时候该把目光向外分一分了。要知道,消息闭塞可是会令你错过许多事情的。”
苏桓笑了笑,打趣道:“我这才混了多长时间。哪能跟你们王家拼底蕴。再说了,你们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了一条八卦的基因。这可是先天差距啊。”
王梓诺听了苏桓的话后没好气道:“咱们还是找个地方面谈吧。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挂了电话,苏桓急急忙忙穿衣打扮。临出门又想起什么。跑回餐厅把桌上早已冷却的三明治塞进嘴里。囫囵个吞进肚子。这才驱车出发。
地点是王梓诺挑的。她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和苏桓密谈。而她对自己挑的地方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等到苏桓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王梓诺早已在包厢内等候多时。
“听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么急迫,难不成天要塌了?”苏桓一进包厢,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道。
王梓诺喝了口普洱,眼神庄重道:“天塌了自然有个儿高的顶。”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耐人寻味道:“恰好,我们这些人就是个儿高的。”
苏桓一听,顿时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你认识雷巡吧?”王梓诺直截了当的问道。
“当然。”苏桓微笑道。“我在中海的时候没少跟他打交道。他还在地下停车场派人埋伏过我妹夫呢,我怎么能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