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抱着她缓缓落地，薄唇轻启，“谁让你得出这种结论。”
“就上次嘛，上次我拒绝你。出了下水道，你不吭不响就走了。我以为你心灰意冷，我——”
“不用口诀，我一样可以出现。”
这句话的涵义很清楚，只要江灵有任何危险，不管随时随地，慕白都会及时出现。
江灵却不敢接这话茬，一双明眸有些无措与慕白对望着。
事实上他心里到现在还是极不舒服，江灵很明确告诉他，不给任何机会。
可失望都攒了几千年了，还差这一次吗？
打从四人进了这山涧，慕白便一直隐身在暗处观察着。
以为紧要关头，江灵能召唤他出来，正好给彼此个台阶下，被拒绝的事就此翻篇儿。
没想到这丫头如此蠢。
“我就知道你不是气的男人。”江灵眨巴着眼望着慕白，男人俊美绝伦的五官在她看来如此养眼。
“被拒绝过，就不能在追了么。”
“……”
慕白的云淡风轻另江灵哑口无言，她愣愣的望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好半响，这才缓缓松开抱着他的双手。
只是江灵刚离开，那些群尸便又靠近。
一连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果然这些僵尸是怕慕白的，圆五米不敢靠近。江灵只好抱着他不撒手。
“这些僵尸太厉害，飞天遁地，我跟对付不了。还有两个孩还等着我去救，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你当着它们的面儿，亲我一下，叫声‘夫君。它们非但不敢攻击你，还会对你俯首称臣。”
男人单手搂着她，话慢条斯理。
江灵征了征，心头狂跳，“……我才不信。”
话虽这样，可她并没有从慕白处变不惊的俊脸上瞧出半点夸海口的痕迹。
“不信，就试试。”
“……”
“若成功了，你得亲。”
不等她拒绝，男人早已搂着她纵身而起，一跃飞到了高台上。
二人站稳了，江灵才发现慕白的背心和休闲裤不知何时变成一身锦衣华服。
雪银色狐毛大氅下，是被红血玛瑙镶嵌的腰带捆绑着的紧窄腰身，袖口上的白芙蓉朵朵锦蔟，顺着结实有力的大长腿往下看，则是一双飞云踏浪靴。白色的裤腿扎进靴子里，凭添股子潇洒风流。就连原银色的短发，竟也变成了墨色长发。一半儿自然披散在宽肩上，一半儿被简单的束着。束发的红丝绸迎风飞舞，与他白衣上的滚边儿相应成景。
慕白背着手往那儿从容一站，有种气吞山河的架势。
江灵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慕白，你的……头发颜色是自由切换的吗？”
这、这简直他么的古装男神啊，万千美色不及他一人！
慕白并未回答，只是冷冷的睇着台下的群尸。
果真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
男人一挥大氅，转身坐在高台的紫檀木椅上。
江灵看他弯着条长腿，一只白靴蹬在椅子上，两只手臂还随意搭着扶手，姿势十分狂傲懒散。
万众瞩目，众星拱辰。
“跪——”
男人声音仿佛从冰昙里发出来的，群尸像是见到了天煞克星，部形如抖筛的匍匐在地。
就连皇帝僵尸也不例外。它与穿着青色宫廷装的女僵尸一起跪在地上，叽里咕噜的着什么。
看害怕的样子，貌似在请罪。
江灵被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朝她递了出去。
“过来。”
江灵咬着下唇，不愿靠近，慕白挑下眉，“想下去喂僵尸？”
江灵犹犹豫豫，最终迟钝的递出右手，慕白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当着众尸，他气息咄咄逼人。
“叫，夫君。”
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台下立即变得鸦雀无声，群尸缓缓的抬起头，三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的望着她。
江灵怎么也没想到慕白会把刚才的话当真，并把她推向众矢之的。
万众瞩目，她红着脸在慕白怀里挣扎不开，只得声拒绝：“我刚可没答应。”
“可你也没拒绝。”
“你给我拒绝的机会了吗！”
慕白才不和她讲这一套，手指缠着她的发丝，故意勾着唇大声道：“言而无信。江天师，你以后在天师界怎么混。这周围的几座山上可有不少神仙妖怪，不定现在就有偷听的。传出去，整个三界笑话你。”
“……”
“何况我替你摆平这些僵尸，你总得付出些什么，不能总想着不劳而获。我让你叫声夫君，又不是占你便宜……不过分吧？嗯？”
“……”
江灵简直要气炸，这还当着三百多具僵尸呢，这男人睁着眼珠瞎话，要不要脸。
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夫君……”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女人的樱唇里传出来，慕白心头狠狠一颤，前两日被拒绝过的失落烟消云散。整颗心脏被狂烈的欢喜所充斥。
他尽力压抑住心里的情绪，勾着唇，把女人搂紧了，在她耳畔低喃，“再大点儿声，没听到。”
江灵脸红得能滴血，她已经恨不得能挖个地缝钻进去了，恼羞成怒的对着慕白耳边连喊三声：“夫君！夫君！夫君！”
“……”
江灵喊完才注意到台下三百多双眼睛里散发出来的错愕，一张脸儿顿时被气的又红又紫。完了完了，丢人丢到僵尸界了。回去她得换身衣服剪个发型，以免日后被其中某只认出来。
然而慕白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理所当然的指指自己的左脸颊，“还有。”
“……”
臭不要脸！
“不亲？”慕白等了半响没结果，懒散的抬起一根手指着一直站在边儿上的李真，声音温凉潜含杀机，“今天他别想走出这个山谷。”
“慕白你趁人之危！”江灵快要被气炸了，她前阵子被慕白的冷漠给骗了，直到今儿才记起他多下流。
梦里都能到床上欺负她，能是什么善良之辈。
“伪君子，我就不应该和你缔结契约，我早就应该把你赶出家门！”
“现在这些，是不是晚了点儿。”
男人眼尾斜睇着她，反正江灵已经把话死了，他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以前让着她，做何事都顾及着她，不敢逼得太紧。现在么……他乐意怎样就怎样！
“亲，还是不亲，给个痛快话。”
“这子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火神下一世还能投个好人家。”
“我不逼你，你自己做选择。”
…
“我算是败给你了！”
“啵——”
这重重的一下竟直接印在了唇边，另一直试图占便宜的慕白有些淬不及防。甚至不敢相信……
不过，他能感觉到唇边有江灵留下的水渍。
那嘴儿温温软软的，接吻的时候，很是香甜……
“撒气古努！撒气古努！”
三百多具僵尸齐齐对她叩拜，江灵吓了一跳，“它们的是什么意思？”
慕白已恢复冰冷的神色，“没什么，就是在对你请安。”
…
直到江灵气哄哄的和李真下了山，慕白还意犹未尽的沉浸在那个吻里。
这可是江灵第一次主动吻他。
前世的香璎太过强大，从不将任何男人放在眼中。
而慕白，是那众多男人中另她最厌恶的一个。
别近身了，句话都难。慕白一直瞻仰她好多年，直到最后她嫁给了暮离……
思绪拉回来，慕白闭眸摩擦着手里的沉香木，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每次江灵和他在一起的场景。
有开心、害怕，亦有惊慌、无助。
她愿意跨在他脖子上。
去集市记得给他买盏花灯。
会因为他吃醋离家而难过。
还……把江家的“沉香木”转送给他，即使她并不知道一块木头的含义和作用，但并没有送给别的男人。
这是不是代表……
慕白猛地睁开眸子睇着一群还在下跪的群尸，这蠢丫头……怕也是有点儿喜欢他吧？！
慕白一颗心疯狂跳动着。
他等了这么久，几乎暗恋成病态，这女人总算给他点儿回应！
台下的僵尸还在高喊“撒气古努”，事实上这句僵尸话的意思是“帝后饶命”。
慕白担心江灵听了会炸毛儿，没告诉她实情。
现在人都走了，喊这些有屁用。
三百多张僵尸嘴一张一合，整个山涧臭气熏天，慕白听着都烦，拄着脑袋眼皮子一掀，“都滚。”
所有的僵尸都乖乖跳进了棺材，整个山涧瞬间恢复成平静的样子。如果不是地上几具尸首分家的僵尸躯体作证，仿佛“僵尸拜月”根就不曾发生过。
“哗啦”，流水声蓦然响起。
慕白眼睛掀开一条缝儿，只见那两只大的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躯体抖的厉害，膝盖下各有滩明显的黄液。
“没出息。”
慕白轻啧，“多大岁数还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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