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何为心？”陆明直接问道。
“这……夫心者，言为之用心也？”陆游随口接了一句，微微一怔，不由失笑道：“心出处确实是出自刘勰先生所书的《心雕龙》，但这里不过是稼轩拿来化用的叫法，倒也经不起考究。”
“自数十载前，天地剧变，人一朝顿悟，亦可掌控超凡之力，以一敌百，丝毫不亚于武道高手。稼轩这人图省事，便称呼掌握超凡之力者，为领悟心者，其中堪比武道宗师者，称之为宗。”
“其实宗比起武道宗师，还是弱了一筹。那真教重阳真人王重阳，虽然境界与我相差仿佛，但平素论道也罢了，若是对敌的话，我绝非他对手。
恐怕元晦儒道领袖，稼轩儒武双修，能与重阳真人在伯仲之间。”陆游想了想，补充道，语气倒也没什么失落。
读圣贤书，立君子品，习圣人，知心明路，乃至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这些儒门追求的西来也不是用来打架的。
事实上，这也是陆游和辛弃疾常年军旅生涯，面对心这种以一敌千的超凡之力，才颇为热衷。
而主和派的儒道高手，甚至有人觉得心固然是对自己问的肯定，而附带的超凡之力却仅仅只是让人百病不生、力充盈的养生之道，根不屑谈论。
这种理念不同，陆游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个体系……怎么有点耳熟？宗之上，还有圣，帝么？”陆明怔了怔，随口问道。
陆游的伪神实力，给陆明的感觉，的确是境界，而非战力。
大概就是有了堪比次神的境界，但严重偏科，更缺乏体系的磨练。
实际打起来，还不一定能稳胜半神巅峰的高手。
但这个也没办法，这又不是什么《儒道至圣》的位面。如今灵气复苏才不过数十载，儒门高手都属于一朝得道的暴发户性质。
千百年来也没有怎么合理的修炼儒术对敌一，自然远远不如武道这种杀人之术对战力的提升之大。
所以，王重阳如果真跟陆游境界相当，是堂堂正正的武道伪神的话。那陆游打不过王重阳，也是正常。
不过，瘦死的伪神也比普通半神强。
陆游即便不敌王重阳，想必倒是也不至于输给邪西毒南帝北丐那些高手，放在原著的射雕，也算是第一梯队了。
嗯，前提是遵循原著的标准……
虽然陆明总觉得以主神空间的搞法，加上这个位面已经是准神话级的难度，大概率不会这么简单。
“圣……，孔圣之后，岂有圣贤？纵然有，那也是孟子一人而已。当世道尚不及百年之前，便是元晦之才，恐怕离半圣，也差之甚远。至于帝之，更是有些僭了，不知从何起。”陆游狐疑的看了一眼陆明，神色也微微有点尴尬。
要换成历史上的陆游，大概已经怒斥陆明言语大逆不道、荒诞不经了。
但如今灵气复苏，绝顶者已经堪比旧日神魔。无形中，皇权的威严已经被弱化了许多。
起码历史上，宋代皇帝哪怕对外武功不行，但面对满朝武还是可以轻易重拳出击的。
一个念头起来，就贬到乡下去当官。
至于现在嘛，无论主战派的辛弃疾，还是主和派的朱熹，举手投足间便有天地异象，言出法随。让宋宁宗赵扩头皮发麻，不得不好生哄着，深感人生艰难。
当然，这也是天下间尚不足十人的宗高手专有特权。
这也受益于传承千载的儒门，如今儒家遍布朝野，身力量极大。
换成道门、佛门高手来这么一套，恐怕被满朝武，群起而攻之。
当然，强者为尊也是真理。若有外人能以一人之力压服满朝武，那自然例外。
但目前而言，尚未出现过这等高手。
至于到帝的话，昔日北宋年间，雄才辈出，采绝世者不知凡几。其中半山先生和坡居士，更有天纵之才，真有帝，也只有这二人或能担得起。
可惜，其时未逢天地剧变。二人如此大才，终究也只能化为一抔黄土。
陆游也有些类似杜甫般沉郁悲凉的心境，想到这里，神色更是有些郁郁。
“话回来，明儿，你之前所言，想出门游历一番，不知为何有此想法？”陆游定了定神，把杂念压下，又问道。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欲行效法而行，一洗胸中尘浊。”陆明心知肚明是空间的安排，淡淡回应道。
虽然空间安排的身份跟陆游颇为亲近，但到底空间还是不希望太过借助陆游的势，便把前期的关系都刻意处理了一遍。
如果陆明不出去了，出尔反尔，想必也会在陆游心中扣去一些分。
对于这点空间的平衡案，陆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借势首要便是要考虑对的实力。
如果陆游是九星圣人，那陆明自然想设法留下来，一超脱之道……
但如今陆游只是一个伪神级的儒修，实战能力甚至低于轩辕双龙位面被陆明几拳锤死的石之轩。
这种程度的借势，对于陆明而言，自然并没有什么价值。
这也是陆明的实力，早已超过了空间正常的考虑范畴。
话回来，陆游的实力不错，不能不能真跟天下间的绝顶高手争锋，但至少不至于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这个位面起码也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陆明倒是可以放心的离去，去考虑如何实施建立宗门当祖师爷的任务。
虽然陆明不打算借势，但哪怕在剧情世界，但自己的祖宗被人灭了门，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得好，也应了我适才所书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不过，这是哪位古人的……”陆游皱了皱眉头，又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
“是我刚刚随口编的。”
似乎这句话是明代人的，陆游没有听过也是正常，陆明便也懒得一个问题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索性干净利索的结束了聊天。
“……哈哈，明儿真是风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陆游似乎根没想到自己侄子辈的还会这么跟他话，怔了怔，干笑起来。
“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陆明淡淡道。
“嗯，有想法就去做。也好，我不日也要进京，也无暇多与你探讨诗。一会让后厨备点酒菜，我们吃喝完毕，我便休书一封。
你若在江湖上若有难事，遇到我昔日几个老朋友，拿出书信，也可以寻个便。”陆游沉吟片刻，微笑道。
“多谢二叔！”陆明拱手为礼。
距离把控很好的美意，既不过度干预，也确实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