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贺洲尚未全境沦陷之时，尉迟恭便率领五万精兵前往函谷关守备第一线。
并非为了取胜，也非为了杀敌，只是从破关的时间里，和对敌的杀伤程度，来估测兽潮的威力。
破关之时，尉迟恭完全放弃了守备，全军反击，甚至暂时压制了兽潮的突进。
为战，也为死。
可惜，所谓哀兵，也未能必胜。
虽然，哪怕准圣高手也极亲临战场，在东皇太一有察觉之下全身而退。
但得赖于这个世上超级发达的推算体系，利用水镜推演、占卜神算等手段，却可以将太一的行军路线、战略意图甚至战争伤亡推算出来。
而兵家推演则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入手，从东皇太一横扫东胜神洲和西牛贺洲的态度来看，同时分兵三路，攻破长安之后，在中原腹地会师也比较符合东皇太一不可一世的人设。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东皇太一也能感觉到冥冥中有人推算他的军机，但他心中确实也无所谓。
兵者，势也，乃阳谋之道。
我自煌煌兽潮席卷天下，灭国弹指间。
便是被人知道了，又能如何？
绝对力量之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多余。
况且，施展阴谋诡计也不是那么容易。
妖族如今结构简单，高层只有十大妖帅和自己兄弟，便是加上两位圣者、陆压和鲲鹏，都不是区区人族可以收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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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赡部洲与地球的地理还是有些不同，北荒、南疆和中部皆可通往中原腹地，所不同的是，北荒较为荒凉，补给不利，南疆则多为山路，行军速度难以保证。
北荒乃鬼兵一族，如今鬼兵不下数十万，阴气极重，莫说生人勿进，就算普通修行者去不了几天也要变成空虚公子，唐王自然放弃了援兵。
在孙悟空的要求下，并无这个隐患的十殿阎王则带了部分冥界精锐一同驰援北荒。
加上原本便留在鬼仙阵营里，准圣级的南华老仙庄子和五方五老里的中央黄极黄角大仙，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暂时也能应对了。
这基本上也是各方面平衡之后给出的极限。
毕竟，哪怕不具备任何军事才能，也能看出，长安才是东皇太一真正的战略目标。
其他地方被突破，对于人族可能算是一场浩劫。
而长安被突破，中枢没了，基本上便是亡国灭种的下场。
杨戬所在的南疆，则多为南赡部洲的散修，加上封神榜上阐教和散修之属，人数虽多，但却无超凡高手。
李世民考虑后，由陈公侯君集和胡公秦琼带兵十万来到南疆，进行协助防御。
这也是保证长安兵力的前提下，仓促间所能运转的极限了。
原本倒是可以再凑出更多的兵马，但之前鬼仙肆虐，朝廷大军死伤已然超过二十万。
在无天佛魔的刻意操控下，甚至众多鬼仙都不知道自己在无天眼里的价值居然只是拖住天庭兵马及四御中人，不让天庭有机会摆出诛仙剑阵，从而让无天有毁去封神榜的机会。
完成这个大战略目标之后，人族大劫，鬼仙也有份。后续继续发挥余热，抵御妖兽入侵便是了……
圣人之境，虽不如天道无情，但为千万人杀百万人也毫不心软。
虽然这么行事显然很惹人恨，无天本人对此毫不在意，天庭、唐军乃至诸多鬼仙也无可奈何。
无天自己都选择了灰飞烟灭，想找他算账都没法子……
当然，话说回来，无天没死的话，全力出手，怕是只有天庭可以对他进行牵制，唐军加鬼仙也不够他一个人打。
“好端端的天，怎么下雨了？”南疆大营里，唐军守将侯君集整理完毕军报，舒了舒筋骨，抱怨道。
侯君集出生在大西北，适应了干燥气候，来到南疆之后，确实有些不适。
“是啊，早上老夫还专门问了下司天监的先生，还说这几日是晴天，想不到那家伙也是个混子。”秦琼是山东大汉，对于湿度稍稍耐受一些，闻言微微有些幸灾乐祸。
“平日里说不准，但这几日确实该是晴天。”原本伏案翻看文书的杨戬抬起来了头，淡淡道。
“嗯？”
“时候差不多了，妖兽该来了。”杨戬没头没脑补充道。
“这么快？不是，就算妖兽来了，怎么会下雨？以我们之前的情报来说，不存在这种情况啊？”侯君集讶然。
“领军的应该是妖族十大妖帅之首计蒙，其状人身而龙首，出入必有飘风暴雨。至于之前没下雨，大概是东皇太一在吧？”杨戬道。
下一次暴雨，对于兽潮而言，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计蒙虽然具备这个“好天气终结者”的被动技，但东皇太一或者麒麟不满的话，自然可以将其无效化。
“计蒙？厉害吗？”侯君集一怔，问道。
“很厉害。”杨戬轻轻叹了口气，朗声道：“阐教门下清源妙道真君，见过妖帅计蒙。”
“杨戬，果然你在这里，滚出来！”杨戬话音未落，半空中，滚滚音起，有人怒喝道。
狂暴的意志如同实质一般扫过整个战场，十万大军都微微哗然起来。
“是个高手，怕要作过一场。”杨戬皱了皱眉头：“兽潮也要来了，麻烦二位指挥了。”
“真君可有把握？”秦琼神色郑重。
“只是那家伙的话，自然无所谓。但若是加上计蒙的话，今日唯有死战而已。”杨戬淡淡道。
“明白了。”侯君集和秦琼对视了一眼，微微呼了口气。
兽潮没来的时候，这二人还有些心慌担忧。
但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二人反而也无所谓了。
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所谓名将，大抵便是如此。
“还请妖帅计蒙，出来赐教。”杨戬安排完毕，一个闪身，踏入虚空，朗声道。
“哈哈哈，你就是那个玉虚杨戬？嗯，作为小辈，实力尚可，但还远非本帅可比。你先跟这小猴子玩玩吧。”
半空中，现出一个巨大的妖物虚影。有龙首，人身，鸟爪，神色狰狞，张口间便有雨雾缭绕。
计蒙虚影似乎打了个响指，袁洪已然出现在半空，怒目圆瞪，望着杨戬。
“也好，半圣之尊，却非杨某可及。”杨戬神色不变，淡淡看向袁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