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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生吾有意无 第107章 有缘再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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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帝九渊阴沉下脸,舞顿时失了兴致,撅嘴抱怨道:“老大,你有啥不高兴的?其实,真正委屈、不高兴的该是我,以为,这世间……有了一个疼惜我、爱护我、能给我温暖的姐姐,没曾想,却招来……你这个,只知对我凶的老大,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想你啦,也不来见你了,省着给自己找麻烦”。

    帝九渊喉结动了几动,知道舞的是实话,她缺少爱,在极力寻找爱,而不是找约束。丫头口无遮拦,是有些冒犯自己,但她流露真态、无所顾忌、不虚伪做作的样子,不正是自己最喜欢、最想要的吗?何况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与自己平等相处,逗乐玩笑而已。

    帝九渊伸出一只手臂,揽住舞的肩膀,眼带宠溺,温声道:“没良心的丫头,难道?老大,就不会疼人、不会爱人啦?”。

    “嗯?!……”

    舞对视着,帝九渊幽深如海般的眸子,她在那里找答案。

    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黑白分明,至纯至美!帝九渊心内涌起涟漪,连忙移开目光,手拿起一块石榴酥饼,放到舞嘴边,“尝尝,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舞咬了一口,果然香甜酥脆,比自己做的,要好上太多,舞拿过酥饼大快朵颐,顿时也眉开眼笑起来,嘴里含糊道:“有老大,也好,也好!来就是同一个嘛,嘻嘻”。

    替舞拿去沾在嘴角的酥皮,帝九渊看着她吃的开心,满眼都是宠溺,好似漫不经心道:“丫头,你怎么……从来都不问?我是谁?”。

    舞并未真正上心,这话后的意思,轻松答道:“都知道了,你叫帝九渊,是天庭重犯,杀人无数罪大恶极,技不如人,被打伤押在深潭下”。

    “你也当我是坏人?”

    “坏人?那是他们的,我岂是人云亦云之人”

    “那你,怎么看我?”

    舞手里捏着半块石榴饼,一脸正色,想了半晌,纯净真挚的目光紧紧盯着帝九渊。

    “嗯……我才不管他人怎么呐,也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杀人恶魔,我只知道,老大待我以诚,真心疼我,老大是我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四目碰到一处,有火花迸溅,那是心底最真最纯的表达,七十年患难相依,结下的是至死不渝的亲情。

    将舞揽入怀中,帝九渊没想到,丫头把他看的如此重,在他漫长的生命长河中,从没有过这种异样而又温暖的情感。在这一刻,他视她如心头肉一般,装进了心里。

    帝九渊有些动情,眼中含着泪花,灼灼地望着舞,温声道:“丫头,和我回家吧,老大会让你……过上,最幸福的日子!”。

    从帝九渊的怀里挣脱出来,舞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老大,不行的,我不能和你回去”。

    抓着舞的手,帝九渊急切问:“为什么?……你要功夫,我来教你,定比玄元教的好,你还有什么不舍的?啊?”。

    “那不一样的,师傅救了我几次性命,我还没报恩呐,怎么可以离开?羊懂跪乳,鸦知反哺,我不管不顾就走了,那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绝对不行!”

    “丫头,我帮你报恩,玄元他想要什么?名剑还是法器?只要你能安心,我的西,随你挑,随你送”

    “俗!市侩!……老大,你把我师傅当什么了?真正的报恩,是要用心以待的,你是不懂,还是装糊涂?以后,不许再这样的话”

    “丫头,可不能犯糊涂,再好好想想,你在这……其实,很危险,只有我……才能护好你”

    舞抬头看到,帝九渊急切的眼神,和快拧巴到一起的眉毛,心里蓦地很感动,她抬起手,用两指手轻分着他紧皱的眉心,含泪哽咽道:“老大,我想好了,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你的家,便是我的家!完艺、报完恩,就会回去,我有一世能陪着老大,这一段时间……就留给我,去完成心愿吧”。

    帝九渊听了,舞情真意笃而坚定的话,知道她已打定主意,心中是一阵感动,这样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值得倍加珍惜,但心中又不免失落,意识到,他这趟真就带不走丫头了。

    看了看洞口,感觉时间已不早,帝九渊轻轻拍了拍舞的头,叉开话题,“好!老大知道了,我带来一些酒菜,咋俩一起喝点”。

    帝九渊着,宽袖一舞,琳琅满目的酒菜就已摆在案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帝九渊拿起一壶酒,并指着一盘菜,对舞故弄玄虚,“我猜,你会最喜欢这壶《今缘春》酒,还有那盘水晶肴肉”。

    舞对吃向来没有抵抗力,看着一桌美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她草草接着话茬,“这么多种酒菜,你怎么可能猜准,我喜欢哪个?”。

    “那你试试看”

    帝九渊也不争辩,这些酒菜都是他来之前,专门请醉花楼厨师的传人做的,找到当年的厨师传人,可让他费了不少功夫。

    大约一万年前,人间九州国的帝都上京,有个极知名的烟花场所,名叫醉花楼,醉花楼就是帝九渊游戏人间时,开着玩的,当然也是为了便,收集天上地下的各情报。

    帝九渊当时自称九九,藏身在醉花楼中,在醉花楼见过舞,亲眼见她打抱不平,扮天女散花童子,帮玉兰姑娘夺花魁,也见到魔族王子对她呵护宝贝的不行。那时,舞就喜欢吃水晶肴肉,当时他送了壶《今缘春》酒过去,舞最是喜欢,还约定,以后找他再喝此酒。

    话舞去醉花楼,还是她时候的一段糗事,因她跟九殿阎王的儿子陆莽,偷去阿鼻大地狱,结果被吓丢了魂,总是哭闹不止,魔二王子慕白带她去人间散心,舞看够花灯和烟花,被忽悠醉花楼里,有天下最好的好菜好酒,就闹着要进去尝尝,结果被心疼弟弟的魔大王子成烈,给狠狠整治了一顿,正哭着,帝九渊就带着《今缘春》出现。

    过了一万年,因缘际会,二人在山洞中,真的再次聚饮《今缘春》酒,帝九渊望着喝的不亦乐乎的舞,心内是唏嘘不已。

    舞的过往,帝九渊让人已调查的很清楚,当然,她体内养着慕白元神的事除外。他不想也不能,觉得丫头能忘记灭族仇恨,开始新生活也是不错的。

    帝九渊满脸通红,已被舞灌个半醉,二人嘻嘻哈哈斗着嘴。让他吃惊的是,丫头酒量竟如此好,喝酒也爽快霸气,一场酒喝的热闹尽兴,帝九渊嘴里直嚷嚷着“过瘾”。

    正在兴头上,身上的玉佩发出幽幽绿光,舞脸瞬时阴沉下来,甩了句,“老大,你先喝着”,就“蹬蹬蹬”跑到洞口。

    帝九渊耳力极好,偷听到舞规规矩矩的声音,“仙,见过太子殿下”。

    之后,听见一个威严的男子声音,“嗯,你……这是在哪里?”。

    “在……在外面”

    “在外面?做什么?”

    “在外面……哦,和师兄们喝酒,不想让他们知道,才来外面的”

    “哦,是这样,怎么好像不开心?”

    “没有,没有啦”

    “罢了,今日就准你,和师兄们一起去喝酒,记住,不可喝的太多”

    “是!……哦,请问,太子殿下和师傅……何时回来?”

    “怎么?想君了?”

    “啊?噢,不是,不是的,我想……我想,在师傅回来前,把课业做完”

    “哼,师傅不在,就光顾着疯玩了”,见舞一副低眉顺眼的听话样,擎天微蹙着眉,沉了片刻,还是给出了答案,“估计得后日正午,才能回去”。

    “哦,谢太子殿下”

    “看你的无打采样,定是怪君,扰你了尽兴,哼!没良心的西……去吧,记着,别再搜刮师兄们了,想要什么?与君,君自会给你”

    “嗯”

    帝九渊定定瞅着,意兴阑珊的舞回来,见她嘴角虽扯着笑,但眼神里都装着失落无奈,意识到玉佩里的人,定是丫头不敢得罪的大烦恼,帝九渊可看不得,别人欺负自己的丫头。

    “过来,让我来看看,你那稀奇的玩应”。

    舞恹恹地走了过去,帝九渊从他腰间摘下玉佩,看都没看一眼,甩手就向石壁扔去。

    “啊!”

    舞想拦已经来不及,只听“啪”地一声,玉佩碰到石壁上,摔了个七零八碎。

    “我,帝九渊的人,也敢欺负,是活腻了吗?太子又怎样?在……眼中,就是个屁”

    舞哇哇叫着,跑向破碎的玉佩,弯腰捡起带着璎珞的一块玉片,嘴里开始埋怨,“喂!老大,你也忒野蛮了吧!哇……,你算是,给我惹大麻烦了”。

    帝九渊借题,又劝着舞,“丫头,在这里,受这等委屈做什么?和老大一道回家”。

    舞看着手里的碎玉,苦着脸,叹气解释:“我哪里受委屈了?就是我过分,挨罚,也是理所应当的”。

    帝九渊走过去,揽着舞的肩膀,郑重道:“罚什么罚?他们就没这资格,丫头,你给我记住,到什么时候,都不用委屈自己,你有老大,就什么都不要怕,记住了?”。

    不愿和帝九渊掰扯,舞转移了话题,“好了,老大,我真的没受委屈,你想多了,走,咱们继续喝酒”。

    彻底醉了的帝九渊,很是爱笑,人也如孩子般爱胡闹,舞很快也忘了刚刚的烦恼。

    老大的果然没错,那壶《今缘春》酒和水晶肴肉,真是她最喜欢的,舞不知前因后果,佩服起帝九渊的准判断力,啧啧称赞着,“老大,我觉得你,就像我肚子里的虫子,一看一个准,我以后,怎么还能有秘密呀?”。

    “你老大,厉害吧?”

    “厉害!”

    “服气吧?”

    “服气!……哎哎哎,老大,别躺这啊……”

    将已酩酊大醉的帝九渊安顿在榻上,舞也在地榻上,合衣睡去,这大半日,过得真是欢喜快乐。

    第二日一早,舞醒来,发现身上多了一床薄毯,下了地榻,见床榻上已无人,就走出了山洞。

    出洞后,见帝九渊正对着日头闭目打坐,一身金红色光芒,令他看起来安泰奇伟、熠熠生辉,舞竟有些看痴。

    “原来,我的丫头,竟是个花痴”

    “原来,我的老大,是个自恋狂”

    在二人的斗嘴打趣中,新的一天开始了。

    两人背靠着背,在山洞外晒着太阳,舞已了解到,帝九渊闭关及身体恢复情况。望着眼前灼灼的桃花林,正聚会神听老大讲,他过去自爆元神与对手同归于尽,靠着一缕元魂,花了十万年,又重回仙身的往事……

    没有任何崇拜之情,相反,舞脸上挂满心疼,眼泪扑簌簌直流。

    能感到舞在哭,明白她是在心疼自己的遭遇,泪水滋润了帝九渊如枯木般的心,纯粹真挚的爱,让他再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

    帝九渊用头碰了一下舞的头,温柔道:“哎,傻丫头,一切都过去了,相信……以后会来好!”。

    见舞未回响,帝九渊转过身,低头深情望了一眼,已哭红眼睛的舞,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反过来安慰,“丫头,不哭啦,现在老大不是好好的?好了,再哭,就丑的,更没法看了”。

    “没正形!”

    舞嘴上嗔着,心里却开始不放心,老大还需要几次几百年以上的闭关,才能基恢复。天庭对老大这样修为高深的逃犯,势必不会放松抓捕,尤其是在他未恢复修为之前,若老大再被抓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舞这才真正意识到,帝九渊来看自己,是冒着生死危险的,心中顿时感动不已,她暗下决定,想以自己的鹿涎圣血回报老大,绝不能让老大出事,她要助他早日康复。

    “丫头,你过的可好?”

    舞转头,望了一眼满脸关切的帝九渊,咽下嘴里泛起的苦涩,一派轻松样,轻描淡写地胡八道。

    “我?当然很好喽,出潭以后,我直接被送到希夷仙府,当日,就拜了圣战神为师傅。老大,你,是不是老天,都觉得欠我的?就把这大幸运……降到我身上!又或是,我聪明又漂亮,还讨人喜欢,师傅才看上我,这里所有人,也都对我非常好”。

    “嗯”,帝九渊一脸正色,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对舞只报喜不报忧的一顿瞎,帝九渊没有揭发,他知道,丫头是不想让他挂心,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心酸,把舞搂的更紧。

    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望着帝九渊,请求,“老大,你教我几招呗,总被师兄们打的很惨,我怕久了,师傅会对我失望”。

    “好,我演示给你,你要看仔细了”

    帝九渊着,站起身,唤出宝剑,教了舞一套剑法,这是他独创的新剑法,还没来得及起名字,这套剑法完可藐视众家所长。

    “以后,你多加练习好好领悟,等练好了,就会有师兄,不是你的对手了”。

    “真的吗?”

    “真的,前提是……你的修为要提升,坐好,让老大帮帮你,你就能……更快地扬眉吐气了”。

    听罢,舞像火烧了屁股一般,“蹭”地站起身就走,“不可以!自己的事情靠自己,不需要走捷径,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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