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初秋,路边杨柳青青,无半点衰败的迹象,草儿也是绿意盎然,气候适宜,很适合远行。
“少主要与夜公子同行?”流苏惊道。
寒慕身为慕国国君,怎可以随处冒险?更何况前去战乱纷纷的两国边境?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不能去。”流苏反对道。
“反对无效。”寒慕不听对她道:“与夜兄同去行,正好一路观察天启兵力部署,这免费的城防图就在眼前,莫要浪费。”
“苏阁主,慕儿的也对,此行不妨让他同去。”雪姑道。
流苏是反对,此一听他讲的也有道理,见雪姑也不反对,只好勉强答应,在他临走时嘱咐道:“少主可要为千千万万个慕国百姓着想,莫涉足险事。”
“知道了。”寒慕见她终于松口,也不和他们道别,风一样奔出清音阁。
起山川河流多么美妙,夜墨并不新奇,他同师傅玉龙、麦子在早些年就走遍了大江南北,目的是为了寻找符门的宝藏,所以对于山水已是没有任何的留恋,此次出门龙城,原只有麦子与寒慕相随,可是刚出府邸便碰上了进门的封沉,这倒是让封沉有了出走的机会。
她原就不想在都城呆着,这次看到有人相陪出远门,她怎能不去?死活缠着夜墨要一同前往。
夜墨知道她与封贤达闹别扭,虽不知因由,但也看出封沉极其反感父亲为她所做的事情,执拗不过封沉只好带她同行,临出门时嘱咐成叔,让他去都督府禀报封贤达,封沉与他同行的消息,以免封贤达担心。
四人同行倒也不觉寂寞,麦子临行前,雪姑嘱咐他要看紧夜墨,以免在他的毒性发作时,可以及时医治。
麦子心细如发,自是知道事态严重,他日夜研究两毒的毒性,雪姑虽过,毒性也分好坏,若两毒相克必会救人,若两毒相溶必会死人,从夜墨中毒的现状来看,这两种毒性既不想克也不相溶,在夜墨的体内却相安无事,这是麦子与雪姑最为想不通的事情。
雪姑中了三名斩的这无名之毒,被害其一生,终日研究也没有研究出此毒的毒性所在,只有借用冰蟾来镇压此毒的发作。
这次她被夜墨留在府中同司颜作伴,府中有麦子做药的材料与器具,正是她潜心研究此毒解药的好地,让终日无所事事的司颜与豆豆反倒也跟着忙活起来。
司颜似乎对配制药材这面有着特殊的领,对药材的分辨通过“眼看”、“口尝”、“鼻闻”、“手摸”就能分出优劣,这是雪姑没有想到的。
“你为何对药材的药性这么熟悉?”雪姑不解地问。
司颜听了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她父亲是朝中的御医,自己与弟弟打就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了不少西,此时想起来心中便会倍感温暖,母亲温良贤淑,对自己和弟弟倍加呵护,可是在一夜间,这一切被血腥的杀戮斩断。
“我从就跟父亲医,虽好久没有碰过医药,但药理还是没有忘怀。”司颜道。
“哦,看来你家还是个医药世家,想必你父也是一个通晓病理的专家了。”雪姑道。
“我父医术湛,医了不少的病人,在家乡赠医施药,被百姓称为‘活菩萨,我和弟弟从就跟在父亲的身边医,可惜……”司颜到这里眼中忍不住充满了泪水,悲惨的往事如噩梦缠身,让人不堪回首。
“你父可是叫司之轩,原是宫中一名御医?”雪姑突然问,似乎她认识司颜的父亲。
司颜惊愕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司颜看着雪姑有些迟疑了。
雪姑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拜了下去,道:“我终于找到恩人了,请受我一拜。”
司颜一把托住她道:“雪姑这是为何,您快快请起。”
雪姑站起身道:“在十几年前我与师兄玉龙,被封贼追杀,逃至一山崖顶,师兄玉龙为了救我,引开追兵跳下了山崖,我好不容易逃出他们的追杀,但由于中毒体力不支昏倒山上,你父正巧上山采药救下了我,否则我怎会活到现在?”
她的话让司颜想起几年前,父亲上山采药的确救回一个女子,想不到却是雪姑,可是当时她的头发还是黑色,此时怎会变的白了?
雪姑似乎看出司颜的心思,便道:“这是当年中毒遗留下的,毒性一直没有根除,所以才变的这般模样。”
司颜点了点头道:“这些年您可是受罪了。”
雪姑笑了笑道:“多亏有冰玉蟾,否则我也是荒骨一堆了。”到这里倒让她想起那个赠她冰玉蟾的女孩,也不知这些年来是死是活,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后悔当初自己太过自私,没听寒慕的话收留她,想起来,那孩子也该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雪姑为何叹息?”司颜不解地问道。
“经历了这么多年,还能找到恩人真是不容易,不知道你父亲现在可好,你又为何在夜府,难倒你和夜状元爷……”雪姑迟疑地问。
“雪姑误会了,我和我家公子只是姐弟,至于为何会在这里居住,也是一言难尽。”司颜叹气道:“若不是被奸贼害的家破人亡,我与弟弟也不会天各一,我更不会流落至此。”
雪姑听了心中一阵难过,问道:“恩人被奸人害死了?”
司颜点了点头,泪水再也忍不住,倾刻间泪流满面,这还是她家破人亡之后第二次哭的如此伤心,记得第一哭的时候,是在显附的利刃之下,她哀求显附放过年幼的弟弟,此时想起来历历在目。
雪姑拥住这个可怜的人儿,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