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虽俊秀,村庄虽优美,但经过炼狱般的杀伐,戾气似乎包围了整个村子,那些冤死的魂魄,终日飘荡在村庄的上空,让封沉心有所悸。
“我要离开这里。”封沉对寒慕道。
“此地如此僻静真是人间仙境,外面荒芜而这里却不受影响。”寒慕道:“你不觉得此地是一处极好的避世之所吗?”
封沉听了不由地看着他惊异地问:“哎,你不会是想留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寒慕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远离那些是非,活的不是更加逍遥?”
封沉急道:“你疯了,我还有事要做,可不想陪你疯,我要出去,我不会留在这里的。”
寒慕看了看她冷笑一声道:“出去做什么,去祸害忠良吗,去帮你的父亲封贤达作恶吗?”
封沉一听长剑拔出抵在了他的胸口沉声道:“不要再指责我的父亲,否则……”
“否则怎样,杀了我吗。”寒慕冷冷地一笑道:“果然是御风军的作风,杀戮在你们眼里是如此的容易。”
“你。”封沉气恼地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期身道:“不要认为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不会杀你。”
“心。”寒慕没去理会架在脖子上的长剑,而是抱住了她闪到了一边,只听“嘡啷”一声,兵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封沉这才发现被救的那个少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握一把兵器刺向她,若不是寒慕抱住她闪的快,怕是那一刀要贯穿了她的身体。
“不知死活的西。”封沉手持长剑刺向了那年轻人。
寒慕一把抓住她道:“不要在伤害他了。”
“你搞清楚,是他要杀我。”封沉怒道:“我杀了他以绝后患。”着甩开寒慕的手,又要去刺那年轻人。
“住手。”寒慕再次抓住她道:“我过,有我在,你休想伤到他。”
他的话似乎又激怒了封沉,她气道:“那就试试看。”
她挡开了寒慕,长剑滑过寒慕的手臂,向他身后的人刺去。
寒慕看着无法营救便喊了一声道:“你想出去,就要留下他。”
封沉一听连忙收回了长剑,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带我们走出此地的人。”寒慕道。
封沉一听也知道此话并非虚假,他们是误打误撞进来的,若想走还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
她正自犹豫间,那年轻人见她背对自己完没有提防,便用尽身的力气一掌打在了她的背上,封沉一口鲜血喷出人便扑了出去。
“沉姑娘,沉姑娘。”寒慕一把抱住她,对那少年喊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少年冷笑道:“她是封贤达的女儿就该死。”
寒慕没想到,他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也怨不得要动手杀封沉。
他抱住封沉喊道:“你怎么样了,你撑住啊,我会救你的。”
封沉冲他一笑道:“杀死亲人的怨结你是化解不了的。”着人便昏了过去。
寒慕抱起封沉往屋里走,对那少年喊道:“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去找药救人。”
少年道:“我为什么要救她,她是我仇人的女儿。”
寒慕对他道:“你若真想报仇,你就要救她,只有她才能带你见到你真正的仇人。”
少年被他的心中一动,的确,他只是一个山野村夫,虽偶尔因自己的顽皮,偷偷跑出村外去玩,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不对的地。
有一次,也就是两年前,当他再次偷偷跑出去的时候,与叶芳相遇,当时叶芳被野兽咬伤奄奄一息,出于同情他便将她带回山中救治,虽被族人一致拒绝收留,但他却极力留下了叶芳,与她相处的时间长了慢慢喜欢上了她,想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什么大千世界,什么繁华都市,他都不想,只想一味地与叶芳平淡度日,谁知却招来了祸端。
既然此女能让自己接近仇人,若是让她就这样死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他拖着伤体,连忙将自己用的药拿了过来,放到了寒慕的面前,没好气地道:“我是看在报仇的份上才救她的。”
寒慕不看他,替封沉疗完伤才道:“你子下手可真狠,亏了你有伤在身,否则她那还有命在。”
少年道:“你是她什么人,为何阻挡她杀我,现在又阻挡我杀她。”
寒慕替封沉盖好被,道:“让她休息吧,咱们出去。”
少年点了点头,同他走出了房间,当看到空荡荡的院落时,心中的悲愤又涌上了心头。
“他们为什么要灭我们,为什么啊?”少年道。
“你族世代都在这个地居住吗?”寒慕问。
少年点了点头,道:“从我记忆起,就没有离开过这里,我们边姓一族从未与谁有过过节,不知道怎么会引的御风军来抄家?”
寒慕道:“你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吗。”
少年冥思苦想良久点了点头道:“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寒慕听了惊异地道:“这就奇了,御风军办事都会有个名目,你好好想想,他们在抄你家的时候,可曾问过你什么或过什么?”
少年努力地思索着,道:“他们没有问过我,但叶芳好像问过。”
寒慕点了下头道:“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像你这样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怎会认识村庄之外的人呢?”
少年一声苦笑,道:“都是年少轻狂惹得祸,当时我顽劣不堪,总喜欢偷跑出村,我们村周围的地形错综复杂,又处在群山包围中极少有人来,而我偷偷出去玩耍被父亲发现为此没少挨打,母亲也没少为我流泪操心,也就在两年之前吧,我再次偷偷出去玩耍时,遇到一位姑娘正被一群野狼袭击,她就是叶芳,当时她已经被狼咬成重伤,若不出手相救,她便有生命危险。”
“所以你救下了她。”他们身后传来封沉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见封沉脸色苍白地从房间走了出来。
“我自然要救,杀掉狼带她回村,替她疗伤,想起来那些日子,真是过得很快。”少年着脸色变得柔和起来,想必那段与叶芳相处的时光是十分美好的。
“她和你提起过什么,为何引的御风军不惜安插奸细?”封沉问道。
“这要问你的父亲去,他为什么派兵残忍地灭了我族,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有没有人性。”少年的情绪突然又激动起来,若不是寒慕拦住,又要和封沉拼命。
封沉并不理会他激动的情绪,又道:“你村与世隔绝的原因,定是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才隐居在此,你又怎会不知呢?”
“祖辈之事我又怎知,即使知道又怎会告诉你这贼人之女。”少年轻蔑地对封沉道。
“你找死。”封沉提剑想刺,却一时没了力气,竟然一剑刺斜,人踉跄差点倒地,幸亏有长剑支撑才勉强站住。
寒慕看着他们俩道:“好吧,你们俩看来已经恢复了,你们继续斗,斗完了再来研究原因。”
封沉和少年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不再理会,寒慕见了心中微微一笑,问少年:“对了,你只告诉了我们你姓边,叫什么啊,总不能一直叫你边吧。”
少年看了看这破落的村庄,心中一阵难过道:“叫我边与山寓意与山同在,现在想起来父母对我抱有怎样的期望,可是他们都不在了。”
“叶芳问过你什么事情?”封沉问。
“她曾经问我会不会长生之术。”边与山迟疑地道。
“长生诀?”寒慕惊异道。
想起自己救下的女孩儿身上就有幻音功一书,当时听雪姑幻音功是招法,而长生诀是心法,两者合一能达到永驻青春不老的效果,是世人争相想要得到的秘术,可惜已失传千年。
“怎么你知道此术?”边与山惊疑。
“只是听到长辈们讲过。”寒慕连忙道。
边与山不疑有他,继续道:“我便对她不会,她又问,村中之人可有会的,我不知,从来没见过谁什么长生术,当时她只是点了下头没再追问,我也没太在意,可是有一天,我看到叶芳偷偷地跟在爹爹后面,见爹爹进了庄内密室,此密室连我都未进去过,只有村中长老才有资格进入,叶芳便要跟随进去被我拦下,告诉她密室里机关重重,不能贸然闯入,否则会被困死在里面。”
“后来呢,她可是不死心又去了密室?”封沉道。
边与山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惊讶道:“是的,她又去了,还差点被爹爹撞到,不是我及时出面救了她,她早已死在密室里了。”
寒慕骂了一声:“糊涂。”
边与山点了下头沉痛地道:“是啊,我糊涂啊,我早应该赶她出庄,或者将她软禁起来,可是我对她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她不是坏人,可是我错了,我错了。”
封沉不在追问,她也听过关于此术的传,难道此地与世隔绝就是为了此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