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看似平静,却明争暗斗的紧,好好的女子进了这深宫便如同进了牢狱,看似让人一步登天的好去处,却是妄送人命的地狱。
启皇后对于皇上宠信月氏与封贤达已无能为力,她虽对皇上诸多劝,却不见成效。
“五弟,你是皇上的兄弟,在朝事上应该对皇上加以提醒,朝中大臣被他们打压,死的死,伤的伤,如此以往,谁来保这天启江山?”启皇后对云绗道。
她闲暇无事是在宫中散心,遇到被启皇召进宫的云绗,知他与皇上兄弟间关系最好,见了不免多了几句。
“皇嫂放宽心,臣弟定当尽心竭力辅佐皇兄。”
云绗安慰启皇后,但心中却明白此生休矣。
“那当朝的状元郎呢,最近为何没有看到他?”启皇后问道:“皇上不召见他了?”
“他替都督外出办事了,怕是这段时间不会见到他了。”云绗道。
但心内暗想,夜墨被西月轩羽掳去之事,少人知道好,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不见也罢,这状元郎除了长相出众外,讨好皇上也是有一套,这般不务正业之徒,还是少来宫中为好。”启皇后着一脸的嫌弃。
“皇嫂还是注意下言辞,毕竟他是都督的人。”云绗声劝。
“唉,也罢。”启皇后叹了口气,哀伤地道:“后宫嫔妃人人自危,我又何尝不是那其中的一个,五弟教训的是。”
“臣弟惶恐,皇嫂若没有事,臣弟先告退了。”云绗道。
“去吧,我这杞人忧天也是多余,你去见皇上吧。”启皇后叹了口气。
云绗往琴室走去,迎面走来枫其与洛琦二人,这二人向来形影不离。
论三人没有任何交集,云绗对他们御风军一向避及,但蓝心藏匿信王府,枫其还是挂记在心,不是因封贤达的猜忌,枫其早已去信王府探望,此时见信王独自进宫四下无人,正是询问的好时候。
“信王爷安好。”
枫其主动与云绗打招呼。
他这般举动不但把信王吓了一跳,甚至把身旁的洛琦也惊了一下。
“枫大人客气了。”
云绗脸色稍微一变,瞬间还原连忙还礼。
俗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一向不交集的人,突然对你热情洋溢,实实地将云绗吓了一跳。
云绗身旁的花凤,第一次跟随主子入宫,没经历过凶险认为很正常,但当看到一侧的侍卫马龙脸色凝重,手扶腰刀蓄势待发时,他的心也开始“怦怦”地急促起来。
“王爷最近可是有事,来宫中少了。”
枫其一时不知怎么摊开话题,只好乱聊一通。
“啊!”
云绗被他一问不知该怎样回答,毕竟自己前段时间,私自出京一趟,还差点死于阉贼的追杀与瘟疫中,好歹追回来一条命回到都城,这难道是封贼杀不了我,还要派人来羞辱我不成?
“啊,哈哈,王哪有什么事,只是最近见清音阁,又来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便留恋了几日,若不是皇上召见,王还要在花丛中多呆一段时间呢。”信王打着哈哈,心中却直打鼓。
“哦,清音阁的美人可比的上王爷府中的美人?”枫其话锋突转。
信王一听惊出一身冷汗,蓝心藏匿府中没有人知道,不知这枫其是怎么知晓的,既然知道了为何不去抓人,却在此询问是为了何事?
他看了枫其一眼,此时枫其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并没有躲避的意思,片刻还是云绗呵呵一笑转了目。
“冯大人这一问似乎另有心事啊。”云绗试探地问。
枫其也是一笑道:“如王爷所想,那美人可还好?”
云绗立即明白了他的话意:虽猜不透他与蓝心什么关系,但他问的这句话,足以证明他对自己并没有敌意,至少现在没有。
“好的很,只是有些任性。”云绗道。
枫其听了似是放下了心,微微一笑道:“她就是那样,总是不听别人的解释。”
云绗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暗想:这蓝心果真不简单。
“知她安好就放心了,还望王爷不嫌弃,继续照顾她。”枫其心中叹了口气,道:“希望她不要再恨我。”
他的话让洛琦听了一阵心酸,他不由想起了寒夜,那个让他辜负了的女子,可投胎转世到了好人家没有。
“听冯大人之意与蓝姑娘颇有渊源。”云绗有意问道。
“那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枫其有些神伤地看着远。
一旁的洛琦听出云绗话中有话,不由地干咳了一下对云绗道:“好奇心害死人,信王知道的少好。”
枫其被他这么一,似是也觉自己刚才失态甚是不妥,脸色一正沉声道:“让王爷见笑了,卑职还有公务在身,先告退了。”罢便与洛琦两人离去。
云绗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王爷,这冯大人与蓝姑娘……”
马龙刚才也是捏了把汗,此时他松开紧握刀柄的手,迟疑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宫内不可妄言。”云绗打断了他的话,低头看到脚下的石板,虽一块一块切的严实,却始终有缝隙,那凸凹不平的缝隙中竟然有草生长的痕迹。
“生如逆旅,也就这般了。”云绗不由叹道:“我便如这草芥,任人踩踏却能坚强如斯。”
“王爷莫要看轻了自己,我看那夜大人似有与你共图之意,王爷为何总是拒他于千里?”马龙低声询问。
“此人家况富可敌国,就连都督怕是也没弄清她的身份,以都督的手段,又怎会让别人超过他,怕是这夜大人的锋芒,还是要藏一藏为好。”他低声道。
云绗想起夜墨的女子身份,心中又多了几分不安,不知夜墨此时怎么样了,被贼人掳去又怎会平安呢。
“此行一役,牺牲将士堆尸如山,百姓死亡不计其数,皇兄竟听信朝臣为大捷之势”云绗到这里不由叹道:“虽挡离国于外,却失去了华述以北整个地区,长此以往,离国虎狼之师必会反扑,它终是我天启的大患,不攻只守失去先机,被动只会被蚕食,我天启亡矣。”
“王爷忧心国事看得透彻,为何不上报皇上表明事态,总比在这里暗自叹息的好。”花凤不解地问。
“你刚随王爷,怎知朝中之事。”马龙低声道。
云绗看了一眼一脸不解的花凤道:“跟我近些,莫要踏错了地。”
“是,王爷。”花凤连忙低头跟上。
“走吧,皇兄还等着呢。”
云绗整了整衣襟,神情忧伤地迈步前行,每行一步,心便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