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地处幽静,环温泉而建,周边亭台楼阁,绿树环绕,泉水随山势而下聚在池中,常年热气蒸腾云雾缭绕。
夜墨悠悠地从昏睡中醒来恍如隔世。
隔着那层绿色帘幔,宫外景色映入眼帘。
青山重叠,薄雾缭绕,苍松翠柏好似仙境。
帘幔飘动之处,似有人在那伏案读书。
她赤脚下地,却如同踩在棉花之上,穿过幔帐,伏案之人在一转身的刹那,她不由立了原地。
“你醒了,夜墨。”一声呼唤,能看到那转身之人眼中的泪水。
“是你。”夜墨眼中的柔软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你终于醒了。”西月轩羽含泪向夜墨走去。
“不要过来。”夜墨往后退了一步,问道:“这是哪里。”
她有些茫然,但西月轩羽的出现,让她记起了东郊乱箭下的司颜,还有百尺高杆之上所挂之人。
“司颜,慕兄。”夜墨低低地念叨着,头不由晕了一下。
“夜墨。”西月轩羽要上前相扶。
“不要过来。”夜墨躲避着,晕眩再次袭来,她不小心推倒身旁的花瓶,“啪”碎了一地。
“夜墨。”西月轩羽不在多说快步上前。
夜墨惧怕似的抓起一片破碎的瓷片划向西月轩羽。
西月轩羽闪身躲过,并将她手中的瓷片打掉,鲜血顺着夜墨的手掌流下滴落地上。
夜墨踉跄一步,被西月轩羽拦腰抱住,身子便软了下去,再没力气挣扎。
“王上。”张路快步走来,后面跟着的婢女手托汤药甚是小心。
“张路你来的正好,夜墨已醒,但身子弱的很。”西月轩羽将怀中的夜墨抱到床榻之上道。
张路连忙过来为夜墨把脉,命婢女为夜墨包扎受伤的手。
“王上,夜大人脉弱游丝沉浮不定。”张路嘱咐道:“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切忌莫再刺激她。”
“若是她能忘记以往该有多好。”西月轩羽看着夜墨默默地道。
张路听了心中无奈地叹口气,劝解西月轩羽道:“夜大人吉人天相,王上还是放宽心为好。”
“太医的药能维持多久?”西月轩羽问道。
张路沉思半晌道:“微臣不敢确定,根据药典记载,‘无妄’谐音‘无望’含意是了无指望,典籍只记载了此毒的出处与中毒后的症状,因空灵子研制不出此毒的解药,便未记载此毒的药性,所以,臣无法推断我研制的汤药能维持多久,望王上赎罪。”
“要怎样才能完全解除夜墨身上的毒呢?”西月轩羽一时陷入沉默。
殿外托木匆匆走来,对西月轩羽施礼道:“王上,臣有事奏。”
西月轩羽冲张路道:“你们先下去吧。”
张路低眉颔首带了那婢女下去了。
“何事?”西月轩羽问。
“王上,谍报传回。”托木将手中信笺递给了他。
西月轩羽连忙打开观看。
见上面写着:慕国国君。
“他竟然是慕国的王?”西月轩羽惊讶万分。
“王上,我们该如何应对。”托木道。
“他竟然是慕国的国君,孤说他是乱党,他竟然比乱党还要可怕。”西月轩羽兀自自言道:“可惜没有将他拿住,真是可惜啊……”
“王上,王上……”托木连叫了他两声。
“托木,那人是不是该死,夜墨恨孤乱了天下,而他也是要夺江山的人,孤杀他哪里错了?”西月轩羽连连地道。
“王上没错,那人该死。”托木道。
“命谍子莫要轻举妄动,慕国有异象定要事先汇报。”西月轩羽命道。
“唯。”托木转身离去。
西月轩羽转身看着昏睡榻上的夜墨道:“你心心念念的人竟然也在图天启的江山,你若知道了,会不会一样厌恶呢?”
想到这里,他竟邪恶地笑了起来,如同孩子般天真地想看到爆发后的后果。
片刻,托木又转回来,这次面色似乎更凝重了。
“何事,如此惊慌?”西月轩羽问道。
“王上,谍报又传,慕国派重兵压临与我国平城相邻的番禺,不知是何意图,各位王爷与军机大臣已在大殿候等王上临朝共商国事。”托木回报。
“有这等事?”西月轩羽竟然一笑,道:“孤早就讲过,慕国野心不单单盘踞偏北一隅,他要的是天启、是离国,是江山,而我要的是慕国,是天启,是天下。”
他看了一眼夜墨,唤来张路嘱咐道:“有劳太医,我暂离行宫一段时间,夜墨就劳烦太医照料了。”
“王上放心,臣尽心竭虑。”张路道。
“托木回龙城。”西月轩羽心中虽不舍,但还是离开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