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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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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亨二年,太子李弘奉命监国,皇后武媚辅政。

    时值关中大旱,饥民四起。

    李弘巡视关中,却发现关中的唐军军粮殆尽,皆以榆皮、蓬实来充饥。

    简直骇人听闻。

    “粮食呢?”

    粮库大开。

    李弘看着空荡荡的粮仓,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幸得身边一群内侍扶住。

    “殿下!殿下还请保重身体。”

    一旁的太监王义慈慌忙道。

    他可是清楚,眼前的这位太子爷,身子骨有多弱。

    早年患有肺病,险些不治。

    后来经过孙老仙翁的调治,这几年方有了些起色。

    但也比常人要弱一些。

    要是在这里病倒了,他们这些太子府上的内侍,只怕人头不保。

    李弘如今年方十八岁,身材削瘦,弱不禁风。

    穿着宽大的太子华袍,站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

    远处一堆瘦骨伶仃,饿得面有菜色,脸颊深陷的唐兵士卒们,纷纷拄着拐杖,眼露渴望,可怜巴巴的围在外圈,向太子和粮仓方向望过来。

    那是他们唯一生的希望。

    连府兵都如此。

    更不要提关中老幼妇孺。

    早已饿殍遍地。

    李弘眼窝微陷,眼下有连日未睡好留下的黑眼圈。

    他精神疲倦,但眼神仍然明亮。

    一双拳头死死握着,指甲深嵌入掌肉里。

    熟悉他的王义慈知道,太子动怒了。

    太子向来神色平和,予人一种淳厚君子,温润如玉之感。

    但这一刻,面对关中灾情,面对空得可以跑老鼠的库藏,太子罕见的发怒了。

    “粮食去哪了?”

    李弘的声音依然如平时一样温和。

    这个时候越正常,也就越不正常。

    王义慈心惊胆颤的看一眼太子,再看一眼跪在粮仓前的守库官吏。

    数十名库官乌泱泱跪了一大片。

    “谁能告诉我,粮食去哪了?”

    李弘略微提高了声音。

    语气不见起伏。

    但握着腰间佩刀的手,指节已现白。

    粮库官头颅埋得更低。

    以头触地。

    活像是把脑袋扎进土里的鸵鸟,屁股高高撅起,身子瑟瑟发抖。

    他当然清楚,粮食去哪了。

    可他不敢说,不说,最多不过一死。

    说了,全家老幼没一个能活。

    汗水从粮官的脸颊不断流淌,在干涸发裂的黄土上,浸出一大片湿痕。

    身后的一官小吏中,突然有一小吏扬头道:“太子殿下,臣下,小吏知道库粮下落,还请太子赦小人之罪,护小人周全,我”

    噗哧!

    身边一名跪伏在地的络腮胡子官吏,突然扑上来,抽出随身障刀,狠狠一刀扎进小吏心口。

    “拦住他!”

    李弘失声大叫。

    在这一刻,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锐。

    跟随太子身后的太子亲军,一声大喝,一拥而上。

    将那杀人的官吏死死按住。

    络腮胡子的脸颊,摩擦着地上的沙砾,划出道道血口。

    但方才要说话的小吏,胸襟被血染透,四肢不断抽搐,口里涌着血沫子。

    眼见是不能活了。

    空气里汗味混合着一股浓重血腥味。

    不知为何,李弘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

    他用手捂着嘴,喉咙一阵蠕动。

    险些呕吐出来。

    “查!”

    手掌捂着嘴,发出含混的声音。

    “一查到底!”

    原本长安粮库应该屯有足支一年的粮草,如今不翼而飞。

    负责库藏的官吏,拒不交代粮食去了哪里,甚至当着太子的面,刺杀同僚。

    太子,国之储君,如今的监国。

    竟然隐隐被排斥在一种力量之外,看不清这水有多深。

    而长安、关中,各大粮商屯积居奇,粮价一日数涨。

    生民苦不堪言。

    李弘不敢相信,也无法置信。

    记忆里,大唐是强大的,富饶的。

    一切都是美好的。

    大唐,那传说中光耀万年,如此伟大的帝国。

    在帝国的首都,却发生此等骇人听闻之事。

    府兵。

    大唐的府兵被迫以树皮充饥。

    李弘去军营看过。

    那简直是人间地狱一般。

    无数饿得肿胀的兵卒,就那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还有活活饿死的,化为骷髅白骨,与泥土一同腐烂。

    无数苍蝇蛆虫围绕。

    死得无声无息。

    毫无尊严。

    为什么?

    为什么大唐会变成这样!

    到底哪里出了错!

    谁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何?

    足有两个月,太子在关中奔走。

    不断下旨,向各方调集粮草,但收效甚微。

    只有洛阳那边,经过洛水调来数船粮食。

    但面对关中饥民,仍是杯水车薪。

    只能熬以稀粥,设立粥铺,勉强吊着人命。

    李弘终于到了崩溃边缘,骑着快马奔赴洛阳。

    洛阳紫微宫。

    太子李弘在内侍的指引下,迈着沉重而虚弱的步子,向深宫一步步走去。

    他的脸色更差了。

    比之前的青白,现在更是一种营养不良的煞白。

    关中缺粮,就连太子,每日也只能以粥裹腹。

    身边的内侍,也一个个饿得跟鬼一样。

    “儿臣,参见母后。”

    李弘终于看到大殿中的母亲。

    正如多年前一样,武媚娘端坐于桌案前,正批阅着奏折。

    她身披明黄的衣袍,若不仔细看,几乎会以为那是大唐皇帝。

    一抬头,眉心一点丹朱,两眼明如秋水。

    明艳得不可方物。

    沉重的政务,不但没有熬干武媚娘,反而令她像是充满露珠的花朵,越发艳丽起来。

    不得不承认。

    有些人就是天赋,天生的政治生物。

    越是执掌权力,就越是年轻,精力旺盛。

    武媚娘正是这种人。

    这一点上,纵是太宗和李治,都比不上。

    “母后!”

    一见到武媚娘,李弘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连日来的辛酸、恐惧、孤独、委屈,随着泪水一同涌出。

    “弘儿,怎么了?来,过来让母后看看。”

    武媚娘诧异的停下笔,向李弘招了招手。

    “母后”

    一向守礼的太子,此刻忘记了平日大儒们的教导,忘记了身为太子的礼仪。

    他提着衣裾,几乎是飞奔到武媚娘身边,跪在她的脚下,抱着她哀哀哭泣:“母后,死了,死了好多人,儿臣儿臣好害怕”

    武媚娘起先还保持着耐心,待听到太子抽噎着讲出经过。

    脸色顿时一沉,叱道:“不许哭!你是国之储君,你是大唐的太子,如今的监国,哭什么?”

    “可是母后,关中关中士卒,还有百姓”

    “不过是死些人罢了。”

    武媚娘冷静的道:“天下何处不死人?大唐百姓千万,就算关中死上一些,也不伤筋骨,何况百姓就如韭菜,过些年,又能生出来,何须如此?”

    这番话,将自小受孔孟之义教导,受李治教导的李弘,听得呆了。

    “母后,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他一时说不出来。

    但李弘本能的感到不对。

    这与父皇,与那些老师往日教导截然相反。

    不是说水能载舟吗?

    为何在母后这里,变成了韭菜?

    好像人命只是数字一般,冰冷无情。

    武媚娘还在淳淳教导:“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大唐的皇帝,就如军中统帅,必以铁腕治国。正所谓慈不掌兵,岂能有妇人之仁。”

    李弘更加懵了。

    这一刻,他竟分不清自己与母后,究竟谁是妇人,谁是男儿。

    仿佛此刻的武媚娘,又回到当年在太宗面前,手执钢鞭驯马的时候。

    若这马不听话,便用针刺它,用鞭子抽它。

    再不听话,以大锤锤它。

    若还不听,那打杀便罢。

    这般刚烈的话,简直难以置信,是从一个少女口中说出。

    数十年来。

    武后母仪天下。

    以无数柔情胸怀,包容皇帝,以过人的手段,统驭后宫。

    以过人的精力,辅助李治理政。

    以致于连李弘都忘记了,自己的母后,是个什么性格。

    那是外柔内刚,手段极为酷烈的武后啊。

    据闻母后早年曾入感业寺为尼。

    但为何,为何

    李弘低下头,用衣袖擦拭着脸颊的泪水。

    “母后”

    他声音低沉:“我想念父皇了,能否让我见见父皇?”

    在这一刻,他无比思念父亲李治。

    大唐圣人。

    尽管,与母后相处的时间更多。

    尽管父皇有很多个儿子。

    但无疑父皇最疼爱的是自己。

    也对自己寄予最多的存望。

    自从去岁那些事发生后,李弘已经很久不曾见过李治。

    平日里都是极力忍住。

    直到现在,在内心彷徨。

    在对母皇感觉变得陌生后,他忍不住,提出想见父皇的要求。

    武媚娘一时沉默。

    李弘诧异的抬头看去,却见武媚娘幽幽叹息道:“弘儿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母后?我只是想见见父皇,想向父皇请安。”

    “太子殿下。”

    一旁传来一个宫女清脆悦耳的声音。

    李弘转头看去,认出是武后身边的小侍女,名上官婉儿。

    此女身骨娇弱,年纪虽但已显出美人胚子。

    生得细眉甜目。

    眉心以朱砂绘有花瓣,夺人眼目。

    方才注意力全在母后身上,对殿中其她人,一时倒没在意。

    只听上官婉儿微微一礼道:“皇后日理万机,已是极忙碌了,今日处理奏折,足有五六个时辰,到现在还水米未进。”

    “母后”李弘不由一怔,心头又是愧疚。

    和母后比起来,自己受的那点苦又算什么。

    居然在母后面前痛哭流泪。

    难怪母后叱责自己。

    只听上官婉儿继续道:“若太子真有孝心,就先回太子府,让皇后歇息片刻,可好?”

    小宫女说这番话,有些僭越了。

    不过既然武后没有开口阻止,那便代表了武后的意思。

    李弘心下有些发急,叉手行礼道:“儿臣不敢耽搁母后休息,还请母后准我探视父皇。”

    前年的那番变故。

    萧礼带人披甲上殿。

    言及要保太子登基,实乃大逆不道之言。

    在那之后,李弘被短暂囚禁了数日。

    直到洛阳那边传来消息。

    圣人李治病重,命李弘监国,皇后武媚娘辅政。

    军国大事,皆由太子与武后钦定。

    太子李弘才得以自由。

    事后,他反复查证推敲,证实李治确实只是静养身体。

    朝中也没有大的波澜。

    这才放下心来。

    唯一令李弘不解的是,那萧礼,竟然被母后拔为兵部尚书。

    朝堂上,呈现一种诡异的平静。

    除了宰相李敬玄,几乎无任何人反对。

    李弘不敢深想,只得一面处理朝政,一面暗中打探萧礼的事。

    结果去岁,李敬玄因和萧礼争执,一怒之下,应下武后旨意,亲率大军前往西域平叛。

    最后竟致大败。

    十万唐军,土崩瓦解。

    李敬玄险被武后赐死。

    还是太子李弘拚命游说保下。

    然后便是这次关中大旱。

    关中粮仓里的粮食不翼而飞。

    不知为何,这所有的事串在一起,竟隐隐有一种可怕的猜想。

    李弘的肩膀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弘儿,你且退下吧,为娘乏了。”

    武媚娘挥了挥衣袖。

    “母后。”

    李弘突然抬头,脸色苍白,深陷的眼祸里,有一种可怕的光芒。

    那眼神,是武媚娘从未见过的陌生。

    “弘儿,你怎么了?”

    武媚娘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母后,是不是你?”李弘咬牙上前半步。

    “弘儿,你在说什么?”

    武媚娘轻轻活动着发酸的手腕,双眼直视着李弘。

    眼神深邃,仿佛透过李弘的身体,将他的灵魂看穿。

    若是寻常人,被武媚娘这种眼神盯着。

    被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后这般盯着,只怕早就亡魂大起,跪地磕头了。

    但李弘只是勇敢的与武媚娘对视。

    不但没有退后,反而继续向前。

    “前年萧礼,去岁李敬玄,今日关中粮仓我查过,那些粮草,呵呵,都是被兵部强拨走,由母后你下凤旨,名为征调军粮,准备平叛。

    但,那些粮草并非走的正规流程,如今下落也不可查”

    李弘每进一步,音量便提高数分,直至声音沙哑,声嘶力竭。

    “母后,你究竟是为何?为何要这么做?那萧礼究竟是何人?儿臣查过,萧嗣业二子当年死在石头城了,如今的萧礼,究竟是谁?是谁!!”

    声音袅袅回荡在大殿中。

    武媚娘脸色微变。

    “你还知道些什么?”

    “还有我那两位苦命的姐姐。”

    李弘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一口气道:“我在长安,在长安发现一处冷宫,两位公主,我的亲姊。

    她们衣不蔽体,食不裹腹,连话都不大会说。

    年纪也早过了婚配之年

    母后于心何忍,难道要将她们囚禁终老吗?”

    李弘所说的两位冷宫公主,乃是昔年萧淑妃所生之女,即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

    只因萧淑妃当年恶了武后,被废黜处死。

    两位公主也一直被禁在宫中。

    李弘在长安宫中,偶然发现两位公主,十分震惊。

    但他恪守孝道,一直不敢于武媚娘当面冲突,只想找个机会说出来,劝劝母亲。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心里的话全都冲出口,也顾不得许多。

    但李弘说出这番话时,气势已然弱了。

    归根到底,李弘没有与武媚娘撕破脸的勇气。

    虽提出要见李治,也点出萧礼的问题。

    但本意并非是掀桌子,而是希望武后稍做收敛,给他一条活路。

    锵锵锵

    一阵熟悉的,好似磨刀的声音响起。

    令胸膛急剧起伏的李弘,神色不由一变。

    他熟悉这个声音。

    猛地扭头,一眼看到一身铁甲的萧礼,正从殿上一侧走出来。

    方才萧礼一直站在殿旁,但李弘注意力全在武后身上,竟没注意到站在立柱阴影下的萧礼。

    “你”

    李弘脸色大变。

    萧礼带着微笑。

    他的样子始终有些奇怪。

    不仅是眉心自唇的那道狰狞伤疤,更因为,他留有异于唐人的短发。

    还有那种始终平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算中的绝对冷酷。

    感觉,这不是人,而是一条毒蛇。

    现在毒蛇露出了獠牙。

    “武后,我早就说过,太子大了,许多事,你绕不过去。”

    声音沙哑,如同磨刀一般,富有金属般的韵律。

    武媚娘沉默。

    上官婉儿微笑伫立。

    剪水双瞳悄悄的看着太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挑。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武媚娘长叹一声:“弘儿是我亲儿子。”

    “但他也是大唐储君。”

    两人的话,旁人听上去毫无头绪,不知在说些什么。

    但李弘却是听懂了。

    身子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武媚娘:“母后,你莫非想要废了我?”

    再转头,指向萧礼:“你你蛊惑我母后,囚我父皇,我我就是做鬼也绝不放过你!”

    锵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音响起。

    萧礼缓缓拔出腰畔横刀,用一种略带挑衅和冷酷的眼神,看向武后。

    “你听见了,他若不死,大计难成。”

    “逆贼,你敢!”

    太子双眼盯着萧礼手中横刀,一张脸煞白,身体不住颤抖。

    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他扭头看向武媚娘,求助似的喊:“母后!”

    “请恕臣失礼了。”

    萧礼身形一跃。

    如同下山猛虎。

    手中横刀化作电光。

    “住手!”

    武后脸色大变:“莫伤弘儿!”

    这一瞬间,她想起许多。

    记起李弘刚出生时的样子。

    记得自己怀胎十月的辛苦。

    李弘是她与李治的第一个孩儿,自己在感业寺时,便已珠胎暗结。

    还有许多,许多,和弘儿的回忆,和九郎的回忆。

    但是这些,都已迟了。

    刀光落下。

    李弘站在那里。

    双瞳失去焦距。

    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滴到明镜般的刀刃上。

    刀刃倒映出李弘身后的人影。

    普通唐人七尺,此人竟有九尺。

    两根手指看似轻松的夹住刃尖。

    手指一弹。

    叮!

    横刀从萧礼手中脱手飞出,夺地钉上大殿梁住,嗡嗡颤抖不休。

    萧礼闪电后撤。

    一掠三丈。

    双眼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看向李弘身后。

    竟然是他!

    一个已经有两年未见。

    一个令所有人不敢轻视的面孔。

    一个令人恐惧的名字。

    “苏大为!”

    李弘猛地转头,向着苏大为又惊又喜:“阿舅!”

    “弘儿又长高了,我心甚慰。”

    苏大为伸手拍了拍李弘的肩膀,又道了一句:“太瘦。”

    随手将李弘拉在自己身后,有意无意挡在李弘身前。

    他的目光,平静中,带着费人思量的冷。

    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海容纳万物。

    海水起伏,泛起波澜。

    先是扫过一脸警惕的萧礼,再转向一脸惊愕的武媚娘。

    “好久不见了,媚娘阿姊。”

    “阿阿弥!”

    武媚娘失声惊叫。

    身形摇摇欲坠。

    萧礼捧着受伤的手,额头渗出冷汗。

    手指被弹飞的横刀震裂,鲜血从指尖一滴滴的落在石阶上,发出嘀嗒响声。

    如同倒计时的钟。

    苏大为回来,许多事就要变了。

    原来的计划,多了最大的变数。

    “阿弥,你怎么会,怎么会现在才回来!”

    武媚娘提起裙裾,一脸焦急、急切,一脸恼怒,责怪,如一阵风的跑下阶。

    这一刻的她,不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像极了久盼亲人归来的女子。

    像是盼夫归来的妻子。

    像是已经等了千万个世纪,以至失态。

    “你为何现在才回来啊!”

    武媚娘如彩蝶一般,冲到苏大为面前,一伸手,抓着苏大为的胳膊,用力摇了摇。

    双手死死抓着他,再不肯松开。

    好像生怕一放手,他就如蝴蝶般飞走了一样。

    “阿姊,阿弥回来了。”

    苏大为向她微微一笑。

    远处披阅奏折的桌案旁,小宫女上官婉儿的嘴,已经张成了一个“”字型。

    两眼险些瞪成了铜铃。

    苏大为,那个传说中无所不能的人。

    那个传闻,已经成神仙的男人?

    不是说,他已经做神仙去了?

    怎么又回来了。

    那他现在,是人,还是神仙?

    萧礼脸色很冷。

    他在缓缓向后挪动的步子。

    他的心态足够镇定。

    不用计算,便可知双方的实力差距,无法拉平,无法弥补。

    此时若与苏大为冲突,必死无疑。

    唯有寻机逃走。

    再做后图。

    但是,他才挪了几步。

    就见微笑与武媚娘打招呼的苏大为,向自己看过来。

    那眼神里,藏着无尽的洪流,仿佛要将自己吞没。

    “萧礼,我让你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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