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杀多了会成瘾。
虽曾为死神，但她大多是收取亡者的灵魂，指引其轮回转世，很少杀生，因为她讨厌见血，也不想自己化为只为满足杀戮之心而杀人的怪物。
但只有这一次……
夜乘风睁开眼，慢慢擦去脸上的血迹。
从头到尾把自己都清洗了一遍，一桶清水转瞬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红色。
……
夜乘风清洗好身子后，穿上衣服走出了浴室。
她坐在椅子上，染熠给她擦头发。
“符问尘还没来吗？”夜乘风半眯着眼睛问了一句。
“没呀，可能还在找着吧，主人你不要太着急。”染熠关切地说，“你现在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夜乘风没有说话。
“好了，头发干了，可以去躺着了。”染熠用火系灵力为她烘干头发。
“那我去躺会儿，符问尘来了的话，你叫醒我。”夜乘风抓了几把发尾，低沉喑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沐浴过后，她的所有神经都得到了放松，疲惫感直涌上脑。
动用招魂术本来就是一件十分耗费精力的事情。
她现在真的很累。
染熠点头：“好，那主人你先休息。”
夜乘风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然后拉开被子，直接躺到了床上。
*
魔界。
偌大的书房内，摆设雅致，清淡的熏香在空气里流动。
重紫坐在一张大床边，垂眸望着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
她的手指轻抬，指腹抚摸在男人的脸上，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去。
“檀儿……”
重紫喃喃着，望着眼前人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过一会儿，房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殿下，您已经坐在少主的书房里一天一夜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不，我想看着檀儿醒过来。”重紫声音平静。
“……”
房门外有一瞬的沉寂，半响，下属又道：“殿下，您身上的伤还没好，此时正是需要养伤之时。”
重紫抿了抿唇，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自言自语道：“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这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做好母亲该有的本分……”
“檀儿他从小就没了父亲，只剩下一个被他视为恶魔般的母亲。”
重紫自嘲般地扬了扬唇，“他这么忤逆我，毅然要跟我仇人生下来的女儿在一起，这是对我的惩罚么？”
下属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当一个倾听者。
“也罢。”重紫站起身，走出了书房，淡淡地说道：“你们少主醒了就来禀报我，明白了吗？”
“遵命！”
重紫扬长而去了，书房的房门被轻轻关上。
只是在关上门的那一瞬，没人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
容檀坐起身，四处打量了一下，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
这地方他自然认得。
是他曾在魔界里用过的书房。
重紫那女人，果然把他带回到了魔界……
容檀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一面镜子，而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