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檀静静地望着镜子里的男人，半响，他冷冷问道：“你不是说看着这个遗情咒把我折腾成这个鬼样子你感觉到愉悦么？怎么现在又说我不能失去七情六欲？”
非白冷哼一声：“你听不出吗，我在可怜你。”
“我用得着你可怜？非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容檀凤眼微眯，不再继续与他对话下去，啪地一下把镜子收入自己的存物腰带里。
气氛安静下来了。
容檀抬起眼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月牙，眸底掠过一丝晦暗的光。
半响，他抬起手捂住胸口，他能通过掌心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这六年来，他一直都在认为自己不需要七情六欲，也不需要对任何人产生感情。
但在今晚，他的胸腔处涌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他顺从着这一丝情绪，来到了摘星殿。
再转眼，自己已经坐在了这个庭院的凉亭里。
直到，他听到刚才非白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他才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心里好像被人徒手挖出了些什么东西，很空洞。
似乎是在某个时候，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到底失去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也没有人告诉他。
……
云裳回到自己的厢房。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映出的一张绝美的脸，然而脸上却充斥着怨恨的神色。
“容檀……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为你守身如玉，你却从不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只是一眼也好……”
云裳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
厢房内很安静，但在一会儿之后，坐在镜子前的女人肩膀突然抖动起来。
压抑着的抽泣声回响在房间内，她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地孤独。
*
妖界。
夜色已深，夜乘风盘腿坐在床上，半响，她睁开了眼。
她慢慢抬起双手，左右手的掌心处各涌出一道气流。
左手炼狱之火，右手寒冰之气。
夜乘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道气流顺着她的意念慢慢流动，转化，变得愈发愈美丽。
“晋级了……”夜乘风轻吐一口浊气，脸上扬起了喜悦。
她终于从五级灵帝晋级为六级灵帝了！
两手一拍，炼狱之火与寒冰之气迅速流入她的身体内，夜乘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
“小主人。”墨华从她的被子里探出脑袋，似乎是刚睡醒，小手揉了揉眼睛，“小主人，墨华饿了，我们出去找东西吃吧。”
夜乘风俯身轻轻捏了一下墨华的小脸，无奈地笑了笑：“是啊，都已经深夜了，你和雪色也饿了吧？”
雪色一直坐在窗台上闭目养神，听到夜乘风的声音，才慢慢睁开双眼。
“走吧，我带你们一起去吃东西。”
夜乘风将雪色和墨华放到肩膀上，打开房门后，发现了蹲坐在门外的染熠。
夜乘风将手放到少年的脑袋上，本在打瞌睡的少年马上清醒过来，站起身环住她的腰：“小主人，你终于出来啦？”
夜乘风看着他脸上满是困倦，有些心疼，他一定是为了不想打扰她修炼，所以才一直蹲在房门外等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