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檀的指尖没忍住颤抖了一下：“再后来呢？”
满月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再后来，死神把生死簿撕毁了，里面被封印的万千死灵被流放到了世间，她要众神日日夜夜地为死灵奔波。”
“做完这些后，她自尽了。”
平静地说完最后四个字，满月拿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听到这里，容檀也已猜出这个所谓故事中的“死神”是谁了：“她死了？”
满月摇了摇头：“没有，她的灵魂接纳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体，她成为了她，重生在一个异世界之中。”
“而与她相隔光年之外的福神，在悲痛之余，开始沉醉钻研禁忌之术。神祗都是被禁止钻研禁术的，但是，福神还是毅然选择了一条，与他的光明之道背道而驰的路……”
“他最后成功了，来到了死神重生的世界，但是他发现，死神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满月叹息了一声，唇角扬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故事讲完了。”
容檀目光平淡地凝视满月，过了会儿，他薄唇轻启：“你跟我讲这个故事，有何特殊的意义？”
“意义？”满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不想看到她流泪，更不想看到她受伤，但是容檀，她却因你而出现了这两样不该出现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愿意接纳你，”满月的笑变得有些酸涩，“然而，我又很高兴。我的神明，她终于离开了黑暗，奔向了属于她的光明。”
他抬起眼，直直地看着容檀：“容檀，你会照顾好她的吧？”
容檀面不改色，回答道：“我会比你更爱她。”
满月沉默了几秒，旋即，他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如果做不到，福神会把厄运带给你，永生永世——”
容檀抿了口茶，淡淡道：“那你转告福神，他永远都不会有这种出手的机会。”
“呵呵。”
满月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
踏月带着夜乘风走了一遍栖云寺。
“我发现这栖云寺很干净。”夜乘风用手指抹了下走廊上的栏杆，指腹上一尘不染。
“师傅她最爱干净了，所以院内小童的每日任务就是把整个寺院都洒扫得干干净净。”踏月解释道。
夜乘风看了眼走在她身侧的踏月，沉默了一会儿，她问：“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你问吧。”
“你还记恨父亲吗？”
“……”
踏月低垂着眉眼，片刻后，他停下了脚步，面对着走廊外的栖云山，轻呼一口气，回答道：“不了，在找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再记恨他了。”
夜乘风眼睛亮了：“真的吗？”
“真的。”踏月点了点头，抬起手揉揉她的脑袋。
他想到了什么，眼底突然掠过一丝悲痛，“乘风，我一直都很想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但是我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父亲生死未卜，母亲又孤零零地离开了，如今，在我心里，这世上已经没有谁比你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