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安昏睡了足足三天，终于是睁开了眼。
“舅舅！”白觅一脸惊喜地坐起身，赶紧跑出门外把玖十九喊来：“醒了醒了！我舅舅他醒了！”
白羡安目光放空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空气中有浓郁的药香味。
他的手指动了几下，挣扎着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
望着自己的手，白羡安脑中回想到了昏迷前的那一幕——
“锦棠……”
白羡安闭上了眼睛，掩盖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悲哀。
他被封锦棠刺了一剑，正中要害，他绝对不可能活着。
然而他现在安然无恙，哪怕是最顶尖的炼丹师，也不可能让人起死回生——也就是说，他是吃下了那颗传说中的回生丹，才得以保住性命。
很多年以前，他救了封锦棠一命。
然而很多年之后，封锦棠杀他，却又拯救了他……
“如果当时我能及时制止住你，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白羡安哑着声音，喃喃道。
……
玖十九再三检查下，确认白羡安已无性命之忧了，大家终于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在想，如果没有那颗回生丹，或许今时今日，我就不能再见到你了。”白觅把热茶递给白羡安，声音低沉，表情有些难过。
白羡安接过热茶，笑了笑：“舅舅已经活得够久的了，倘若真有那天，你也阻止不了。”
“可是舅舅，你舍得我吗？我还未完成学业走出摘星殿，你就这么甘心地离开我？”
“自然是不舍得。”白羡安捧着茶杯，摇头。
白觅深深地看着白羡安，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问出声：“舅舅，封导师……他真的是修罗殿殿主吗？”
白羡安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你觉得他是吗？”
“我希望他不是。”白觅说道，“我实在想象不到，那样温润尔雅的封导师，会是建立修罗殿之人。”
“小觅，永远都不要试图以外表来揣测一个人。”白羡安平静地说道。
白觅睁大了眼睛：“舅舅，你是现在才知道他有这层身份的吗？”
“就算我现在才知道，他也跟我们摘星殿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白羡安有些疲惫地阖上眼睛，“我想休息了，小觅你先出去吧。”
白觅有些欲言又止，但看到他脸色尚还有些发白，最后也没再问话了：“……好，那舅舅你好好休息。”
白羡安把茶杯放到一边，默默望着窗外飞过的麻雀。
片刻后，他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
“主上，已经准备就绪。”
封锦棠身穿一袭玄色衣袍，表情冷然。
他一挥袖袍：“行动吧，目标是击杀青玄国帝君昭阳。”
话音刚落，面前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迅速消失在原地。
封锦棠负手而立，微微颔首：“川儿，随我一起。”
“属下，遵命。”
秦忘川跟上了封锦棠的步伐，俊逸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悲凉之意。
乘风……你会与我们站在对立的那一面吗？
哪怕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也决然如此？
皇宫内，一片死寂。
封锦棠动身来到皇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满地的鲜血。
夜乘风站在几具尸体面前，冷漠的视线与封锦棠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