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桓想到之前得罪了端木澶，之后再请他分析一下时局就颇为费劲。此番也不敢再得罪这个注定惊世骇俗的大人物，微笑道：“受教了。”
端木澶见苏桓一脸的虚情假意，不由埋怨的点了一根烟，说道：“苏桓啊，澶叔这些日子没少给你提供方便吧？”
“那是。”苏桓心下打鼓，却是点头说道。“我始终感恩戴德。你跟渊叔对我的照拂，我没齿难忘。”
“那倒不至于。”端木澶摆摆手，说道。“人情世故嘛，有来有往是很正常的。澶叔之前帮你，本也没想过要找你讨要些什么。但既然现在有这种机会了，索性也就拉下这张老脸，跟你说道说道。”
连求人都求得这么闲情逸致，苏桓差点憋不住笑出声。但考虑到连端木澶都要寻求自己的帮助，这麻烦得有多大？
不由慎重的问道：“您说，只要我能做到，肯定会尽力去办。”
“这事儿其实还不太好说。”端木澶深沉的抽了一口烟，表情颇为古怪道。
“不好说？”苏桓意外道。“咱俩谁跟谁啊，您有什么难处，直接说就是了。”
“那行。咱痛快人不说含糊话。”端木澶一脸凛然的说道。“你渊叔的性子你了解吧？”
“当然了解。”苏桓点头笑道。“渊叔他向来都是一板一眼，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是一丝不苟。”
“狗屁。”端木澶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他就是冷血，不懂人情世故而已，到你嘴里还成一板一眼了？你还真能往他脸上贴金。”
苏桓表情怪异，暗忖：澶叔这是怎么了？哪有自己拆自己兄弟台的？我要是说实话，那岂不是显得太不尊敬长辈了？
端木澶瞥了苏桓一眼，继续说道：“既然了解，那你也应该清楚，凭你渊叔他那个性子，一定得罪了不少人。对吧？”
“嗯。”苏桓点点头，试探性的问道。“怎么，我渊叔有仇家找上门了，你要我出手相助？”
端木澶脸色一正，严肃道：“我像那么不厚道的人吗？再说我这出入一堆的保镖护卫，还缺你这瓣蒜了？”
苏桓尴尬道：“既然您不缺锦衣卫，那我还能帮上您什么忙？您该不会是”
这话说得端木澶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你渊叔就是那个犟脾气。向来不喜欢别人掺和他的事。但我这个当哥哥的，哪能真不管他？”
苏桓点了点头，表情略显浮夸的问道：“还真有人想拍老虎的屁股啊？不应该啊。”顿了顿，他继续问道。“谁敢招惹你们端木家？”
端木澶意味深长的瞟了苏桓一眼，缓缓说道：“找茬的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苏桓眉头一挑，不可思议的问道。“那难不成还能是外国人？胆子未免太
大了吧？居然敢跑来触你的霉头？”
端木澶苦笑道：“就算是外国人我也不跑。可偏偏来者就算触我的眉头，我也不方便吱声。所以这才来寻求你的帮助。要不然的话，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谁这么彪悍，连你，们端木家的面子都敢不给？”苏桓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端木澶，好奇问道。
啪嗒。
端木澶点了一支烟，表情略微凝重的微微转头，盯着苏桓道：“就是住在你家里的那位。”
“阎伯母？”苏桓目瞪口呆道。
“嗯。”端木澶苦笑点头。
苏桓终于明白阎伯母为什么由始至终都不肯透露来明珠做什么了。原来，她所要办的私事，就是找端木渊的麻烦。
“为什么啊？”苏桓万分困惑道。“你们得罪过她？”
“我哪敢得罪她啊。”端木澶哭笑不得。“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阎伯母的背景，她是我敢招惹的？我一向对她是毕恭毕敬，客气的很。”
“那她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燕京找你们的麻烦？”在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前，苏桓轻易不敢站队。
打小端木澶一直就很中意苏桓，而在最近这段日子，端木澶也没少帮过苏桓。所以不论如何，他是不希望和端木澶闹别扭的。
但阎伯母方面——从得知阎伯母要来，苏桓就计划给予她春天般的温暖。又如何会和她作对呢？不止不能做对，在阎伯母做事时，还得给予相应的支持和鼓励。
太难了。
两边都不能得罪，两边都得罪不起。苏桓真后悔下楼，真不该听端木澶在这里给他洗脑。
“要把这件事说清楚，那就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了——”端木澶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那你说呗。反正没什么事儿。”苏桓揉了揉自己冻红的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你可知道你阎伯母当年在中海的名声？”端木澶随口问道。
“那我哪能知道？”苏桓无可奈何的说道。“阎伯母足和我是两个时代的人，她年轻时候的风采。我哪能见识得到？”
“一个字，牛。”端木澶意味深长的说道。“牛得不像话。即便她后来嫁给你阎伯伯，也丝毫没被盖了风头。”
“阎伯母也是个经商天才？”苏桓诧异道。
“不。”端木澶轻轻摇头，感叹道。“不是经商天才，而是经商奇才。”
“我阎伯父那么厉害的人物，在商海里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阎伯母就算天赋再好，可她成为家庭主妇之后也没什么挥空间吧？”苏桓困惑道。
“理论上的确如此。”端木澶莞尔笑道。“但实际上呢？其一，你阎伯父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否则怎会力压群雄，连我们这帮中海的本地户
也镇不住他一个燕京旗人？
一是靠他过人的金敏，二嘛，则是靠你阎伯母这个贤内助的金玉良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至今想想都让人觉得羡慕不已。”
顿了顿，端木澶继续说道：“至于其二，便是当时中海的环境远不像现在这么复杂。穷嘛。那年代一个亿万富翁就够官方媒体吹嘘大半年。我们也是沾了时代的光，才有那么点小名气罢了。”
（本章完）